熊成基点了点头,也没多问,跟着陆裕光就走出了四合院,上了那辆小轿车,由于胡同太窄,不能调头,只好一路倒车出了胡同口,然后才调转车头,径往总统府行去。
进了总统府,陆裕光开车将熊成基一直领到统帅堂警戒区,然后停了车,拿着通行证领着熊成基进了那栋小楼,赶到二楼小会议室,通禀之后就退下,将熊成基留在了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本来就坐着几人,赵北坐在办公桌后,正与詹天佑指着地图小声商议,至于沙发上那几位,基本上都是詹天佑的助手,见熊成基进了屋,几人急忙起身打招呼。
赵北扭头看了一眼,说道:“味根,早就跟你说过,你住的那个地方暂时不可能架设电线杆,这电线杆架不起来,你就装不了电话,装不了电话,我就找不着你的人,刚才陆少校跟我说,他先去你家,一问,知道你去了美国商会,于是开车又去美国商会,结果人家宴会刚散,你已经坐马车回去了,于是又急忙调头去追你,谁知路上又跟你的马车错过了,反而跑到你前头去了,你看,这多耽误事啊。你呀,还是尽快搬家吧,实在不行,干脆搬到南苑去,住到航空基地。”
熊成基有些尴尬,苦笑着说道:“兴许陆少校跟我走的不是一条道,梅瑞先生送我回去的时候,我们顺便去了一趟电报局,向美国总公司拍发电报,催促技术专家早些启程来华。对了,现在夜已深,不知总统找我何事?”
赵北指指沙发上那几位,再指指站在身边的詹天佑,说道:“你上次不是说有几位战友退役后找不到事情做,想请我帮他们找份差事么?这不,这次詹工回来,正打算招募一批工头,要求最好在军队里干过,而且能吃苦,服从纪律,我就想起你了。”
“就为这事?”
熊成基有些奇怪,就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将他连夜召到总统府统帅堂,这可不像赵北的作风,虽然赵北做事有些事必躬亲的味道,可是也不致于细到这种程度。
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那几名工程技术人员,熊成基突然明白赵北为什么要这么说了,这里人多嘴杂,确实不是谈论机密的地方,赵北叫他深夜前来,绝对不是为了几个因伤退役的退伍军人找不到工作的事情,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这里不方便说话吧”,纯粹是出于对詹天佑等人的尊重,赵北才会故意这么说。
明白了赵北的意思,熊成基点了点头,说道:“那几位袍泽都是因伤退役,伤虽不重,可是腿脚不够麻利,就是不知道詹工愿意不愿意接纳,其实,前几天我已通过陆军部军役司打了招呼,他们几人的工作已经有着落了,都在纺织厂看大门。”
“看大门可不是什么好工作,还是去西北开发边疆比较适合军人。为了革命而负伤退伍,这是国家的英雄,詹工怎么会拒绝他们呢?”
赵北微笑着看了看詹天佑,见对方也是连连点头,不过显然没有领悟这只是总统与熊成基耍的一个小花招,甚至一本正经的问起了那几个退役军人哪里负伤,以便安排他们的工作岗位。
这一谈就是半个小时,然后,詹天佑一口答应给那几个退伍军人安排工作,随后就向总统告辞,带着助手们走了。
等那帮铁路工程专家离开之后,赵北才与熊成基切入正题。
“味根,现在请你过来,我确实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
说完,赵北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交给熊成基。
熊成基接过那几张纸,看了看,却是几份伏辩状,或者说是自白书,再看那落款,赫然竟是几名联合阵线的国会议员,从那伏辩内容来看,这几人都曾参与了前段日子关于外蒙古风波事件的密谋与策划,他们都在这些伏辩状里声泪俱下的揭露了国民同盟试图弹劾总统的阴谋。
从字里行间里可以看出,这几个国会议员已经认识到了他们的严重错误,所以,他们打算向总统坦白,并以洗心革面换取总统的宽恕。
“这是什么意思?委员长打算开除他们?”
熊成基有些不明白,虽然他是联合阵线的党务干事,可是这联合阵线是一个政党集团,而不是黑社会、江湖会党,不讲究“家法从事”,所以,赵北就算把这些人的名单交给他,他也只能建议将这些吃里爬外的家伙开除,如果赵北是这样打算的话,也根本不必将他叫到总统府,直接派人送个名单过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