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下辖九个县,青河县能够将难民安置得当,其他县区并没有这等实力。
大批的难民涌入城中,不但影响不好,更造成了严重的安全隐患。听说临近的府城也好不到哪里去,难民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周瑞爱莫能助,他手下的人还有好些,可不能再分担难民之责。
老太太带着一众难民回了上河村。
上河村建起了大棚试验基地,所有工人都要来此学习,等学成后派往全国各地教学。
有官家撑腰,老太太的大棚生意很快做了起来,甚至比农具铺子还要火爆。
孙老爷每每此时都万分庆幸自家三小子如此有先见之明,早早参与了此事。没见现在好多人家都想参与,但与官家合作的事岂是他们小小商户能够承担?
老太太一个不要,唯有孙家能继续合作。
这次难民的事,孙家也安置了几百人,孙老爷打算全部用于对胡家的生意,由孙子谦管理。
孙子谦喜滋滋地拿着老爷子开的条子出府,正遇上一脸不虞的孙子谋。
自赵员外入狱后,孙子谋的好日子也到了头。他自诩读书人,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如今可好,没了赵家帮衬,他一个读书人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老爷子现在更看重孙子谦,隐隐有将生意留给孙子谦继承之意。
孙子谦看着颓废的孙子谋,眼中得意不行,故意挡在孙子谋面前,阴阳怪气。
“哟,这不是二哥吗?”
他弯下身体,在孙子谦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假装可惜。
“几日不见,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昔日风流倜傥的孙家二少爷,现在胡子拉碴,看起来像个乞丐。哎,就连那帮难民都比他要体面。
啧,真是时过境迁,看到现在的他谁又能想到昔日春风得意?
孙子谦的讥讽并没能让他的好二哥在意,孙子谋绕过他,根本不想理会。
但他不理会,孙子谦却不肯放过。依然挡住他的去路,半点不让。
“哎,别走啊。咱们哥儿俩许久不见,聊聊?”
他一副哥儿俩好的姿态,上手就要去搂住孙子谦,把孙子谦嫌弃的一个箭步躲开。再想离开,这人却挡住去路。
“让开。”
他终于施舍般给了孙子谦一个眼神,看清楚他眼中的得意,孙子谋大怒。
正要发怒,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下。
这笑容突兀又不合理,孙子谦一愣,便听他道:
“孙子谦,你很得意啊?”
孙子谦:是很得意。试问有谁能有他这种好运?胡家老太太不但生财有道,还是侯府之家。他这根大腿抱上了,从此以后一路亨通。
但很快,他就收到了孙子谋的诅咒:
“我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孙子谋狠狠啐了一口,这回也不往前走了,直接转身离开。
孙子谦盯着他的背影,眼中的得意慢慢变为严肃。
孙子谋并非一个爱放狠话之人,他会这样说,是不是胡家会出什么事?
孙子谦不敢大意,备好车立即去了胡家,还把孙家安置的难民都给带上了。
上河村热闹非凡。
老太太将难民安置在木工厂的院子里,这里原本盖了好些宿舍,都是给工人们休息用的。但工人们大多是村里人,下了工就回家。有少部分外村人,也渐渐在上河村安置了住房,宿舍就空了下来。
这回正好安置难民,房间不够就在外面搭块板子。正值夏日,也不怕着凉,十几个汉子睡在院子里正好避暑。
村民们对这些新来的难民并无恶意,总归入了胡家的铺子,早晚都能顶立门户。大家非但没有歧视眼光,还琢磨着从中挑选合适的人婚嫁。
老太太没想到,她带回的难民不但解决了铺子里用工难的问题,还帮村里人解决了人生大事。
新来的难民原本觉得前途未卜,忽然就听说同来的人入赘村里,又听说同来的人嫁进了上河村,渐渐地对这座陌生的小山村也多了份归属感。
上河村人人安居乐业,大家对未来充满了期盼。
“侯爷,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侯爷,人是我先看中的,他丛家凭什么横插一脚!”
“侯爷,我……”
一大早,老太太就陷入了官司争斗,一个两个妇人登门,吵得不可开交。
村长匆匆赶来,责骂了她们,才控制住场面。
老太太一问,敢情是村里最近婚嫁频繁,有好几户人家都看中一个人,想要人家入赘。
找上门的是最先的苦主,在叱责丛家不仁义。
作为丛氏的娘家,自丛氏嫁进胡家门起,她便和娘家断绝了往来。这些年,丛家也很自觉,无论胡家贫穷还是富贵,人家从未登门。
如今这事还是丛家的孙女看中了难民中的一个小伙子,苦于羞涩迟迟没有行动。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好儿郎也是不缺市场。
这不,她羞涩,就有人捷足先登。
结果丛家人闹了起来,非说二人早有情分。丛家人闹,别家也能闹。这不,闹到老太太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