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吃惊,有点害怕,还有一份古怪。
“不是!”善施即刻否认。
“不是?”老太太更奇怪了,不是你整日跟在王统领身后上蹿下跳所谓哪般?
老太太怀疑的眼神太过明显,善施想装看不到也不可能。他扯了扯衣衫,义正言辞表示:
“郡王爷此次让我前来是为上河村春种一事。”
瞧那姿态,不知道有多正经。
“可你整日在外搜查。”老太太不信。
“那是做做样子……”
啊哦,说秃噜嘴了。
善施瞅了瞅老太太,见她还在盯着自己瞧,很是光棍道:
“娘,您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好吗?”
“我听到了。”
善施:“……”
老太太虽然不知道善施在做什么,但是显然他对张家之事的确不感兴趣。
她都主动说知道张家人的藏身之处,他却没有立即追问,而是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不想追问,老太太却实在想说。
“张家人就在县城之中……”
“我没听到!”
善施捂着耳朵,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太太也是无奈,王统领那么期望得到的消息,在善施这里竟然一文不值?
可他越是这样,老太太越是想要告知。
“宝珠生了个男娃,但因中途动了胎气难产,现在虽然生下了孩子,但生死难料。”
这是肖大夫告诉她的,胡宝珠的身体受到重创,就算保下一条命今后于子嗣也有艰难。
善施非常不想管这件事,可他不想管也得管了。
他喜欢胡家,喜欢老太太,他也试着去喜欢胡家人。他知道老太太对胡宝珠的看重,可是胡宝珠跟着张家人跑了。
善施不想让胡宝珠出事,可逃亡路上哪能安然?
想要保住她,就要将她接回来照料。
“她在哪儿?”善施下了决心,他要保住胡宝珠。
张家有事,胡宝珠嫁进张家才一年,就算有什么事也轮不到她。
“县城医馆。”
老太太报出地址,难掩焦急。
为了不暴露胡宝珠的行踪,她身在县城却不敢去医院探望。本来那地方不错,都说灯下黑,兴许能躲过搜查。但王统领苦寻不到,焉知不会搜查县城。
肖大夫同她商议,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胡宝珠带去“贵人街”。在那边,王统领才有顾虑,不敢随意行事。
老太太一直在寻找机会,直到发现善施对此事的漠然。
“我去把她接来。”
善施给出承诺,老太太却还想要更多。
“和她同行的还有张艾和张毅。”
老太太心想,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不如把张家人都救过来。
偌大的府邸,藏住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善施:“……”
善施听了直摇头,不是他不救,而是不能。
“娘,此事莫要再提。”
善施的脸色顷刻沉了下去,未免老太太害怕,又努力扬起脸庞。
“就连郡王爷都管不了,咱们也同样管不了。”
张家人的身份,别人不知道,善施却知道。
他也知道此事犯了皇上的忌讳,谁沾谁死。他能保住胡家人,却也不敢沾染此事。
他说得郑重其事,老太太也不敢火上浇油。
“好,娘不提。你去把宝珠和孩子接来,娘就安心待在府中。”
老太太也给出承诺,只要胡宝珠好好的,她也会好好的。
老太太还以为善施会谋划一番,结果他才出去没一会儿就把胡宝珠带回来了。
见到胡宝珠的那刻,老太太也不禁晃了晃神。
才几日光景,胡宝珠已被折磨得双目泛红,脸色苍白。大抵是生了孩子的缘故,整个人呈现不正常的虚弱感,老太太第一眼就心疼上了。
“珠儿!”
“娘!”
胡宝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生产那时,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老太太。苍天有眼,她不但活下来了,还见到了老太太。
母女俩抱成一团,哭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