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思考,若他是张家人,他也不会做如此愚蠢的决定。
然,胡老大还在一个劲儿往老太太身上扣罪名。连“通敌叛国”都闹出来了。
老太太在旁欲言又止,那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瞧着可怜。
有子如此,是个娘都难受。
“大人,胡家居心叵测,不可不防啊!”
胡老大一副忠心之姿,言辞恳切。他眼中闪动着泪花,好一副义正言辞。
王统领盯了他半响,想必是头一回见当儿子硬要把自己的娘拖下马。
胡老大的相貌虽不再惨白,但那是特意抹了敷料,涂抹不算均匀,来时又因出汗花了一些,看起来不伦不类。王统领对他的感观本就不算好,又听多了他的事迹,更觉不喜。
他打定主意不会用胡老大,说话也不算客气。
“你口口声声说胡家与张家有染,岂不知你也是胡家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胡家若是倒了,胡老大也不能独善其身。
哪知胡老大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他连连摆手,以正自身。
“不不,大人有所不知,草民早已胡家决裂,胡宝珠嫁进张家之前,草民对此事一概不知。”
他说的也是实话,胡老大更属意胡宝珠进赵府,根本没想过张家。此事暗中进行,等胡老大得知后已无力回天。
顿了顿,他见王统领脸上未有异色,才大着胆子请功:
“幸而有赵员外提点,草民才发觉张家有异。”
胡老大知道王统领会用他,是看在赵员外的份上。吃水不忘挖井人,他也给赵员外讨份功劳。
“你骗人!”老太太怒斥,转而拱手看向王统领:
“大人,老身有话要讲。”
胡老大浑身打了个哆嗦,本能觉得不好,想要阻拦却不敢在王统领面前放肆。他祈祷王统领治老太太的罪,可王统领不过看了老太太几眼,毫无治罪之意。
“讲。”
有了王统领发话,老太太娓娓道来:
“胡老大曾被奸人掳走,回来后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一心盯着张家。我察觉不妥,逼问之下他才吐露自己被奸人所控,监视张家。”
就连这一身的毒也是被奸人所下,幸得老大夫救治,他才侥幸活命。
哪成想,大难不死的胡老大不去找害了他的人报仇,却盯着胡家不放。
老太太痛心疾首,将一个失去儿子信任的母亲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统领也没怀疑她的演技,听闻此事更是大惊。
“还有此事?”他瞪向胡老大,此前,从未听说!
胡老大暗恨老太太多嘴,但在王统领的询问下也不得不承认:
“确有此事。”
他因为此事流浪街头,其中还涉及官府,王统领想要查证并不难。可此事牵连张家,他怕说了之后会让王统领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但之前没说,现在又经老太太的口说出,他已然失去了王统领的信任。
“为何不提?”果然,下一刻王统领便找上麻烦。
“这,这……”
胡老大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不想说出,老太太替他说出:
“老身怀疑胡老大早已知晓张家人身份,故意隐瞒不报。”
“你含血喷人!”胡老大再不敢隐瞒,呵斥住老太太,将自己的心思吐露了个一干二净。
“大人,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
他就是想给王统领留给好印象,绝不是与张家有关。
胡老大绞尽脑汁,解释自己的无辜。
那些解释的话在王统领看来都是废话,他只在意一点:
“你早就知道张家人的身份?”王统领此次受命追捕张家人,对外也只说是张家人是犯官家眷,至于是哪位犯官,又犯了什么事,一概不提。
就连周瑞都不知道张家有何特殊,万万想不到最不起眼的胡老大居然知晓。
胡老大也觉得莫名,张家人的身份?不就是逃犯吗,还能有什么?
他之前不懂贼人为何让他监视,现在他想明白了,定是贼人知晓张家人的逃犯之身,想要查明真相到官府举报。如此说来,那伙贼人还是好人不成?
不不,若是好人就不会给他下毒了。
胡老大只以为张家人的逃犯身份暴露,还喃喃讷讷回禀:
“也没有多早,都是贼人说的……”
“哎呦!”胡老大被王统领踢倒在地,紧接着进来两个官兵将他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