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张修然猛地往右躲闪,他蹙眉扭头,便看到谢谦那花白的头发凑到了叶青床前。
张修然古怪一笑,小声道:“没想到谢老竟然这般矫健,身子骨应该很是硬朗,堪称老而弥坚,想来夜御三女不在话下啊。”
“谢老不行!”斩钉截铁的话从身边传来。
再次受惊的张修然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调侃颍川书院大儒被人听到,还是被淮阳知府听到。
他扭头一看,便瞧见正气凌然的陈裕明,正严肃认真的看着自己。
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
尴尬到家了啊!
嘭!
赶紧关上屋门的张修然无视了一旁幸灾乐祸的眼神,恭敬的朝淮阳知府陈裕明拱手道:
“晚辈张修然,见过陈知府。”
不弯腰,不称大人,只以晚辈自称,这堪称不懂礼数的无礼言行,在二人眼中却觉得无比正常。
反倒是一旁的管梓哉,为自己这个一起嫖过花楼美姬的好兄弟紧张起来。
这可是正四品的淮阳知府,独管神启八大城之一,受陛下直接管辖,堪称是陛下最为依仗的臣子之一。
管梓哉担忧的眼神在二人身上不停扫视,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是着实为张修然捏了把汗。
不过,管梓哉在心中腹诽道:“世叔的脾气没这么好吧?”
下一瞬,他就看见陈裕明给张修然了一个眼神,二人一前一后朝医馆后院走去。
心中存疑的管梓哉,眼中再次绽放了八卦的光芒。
堂堂七尺男儿,弯下了腰,鬼鬼祟祟的往前走去。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差点让他一脑袋撞上去。
咳咳!
掩饰尴尬的咳嗽响起,管梓哉挺直了腰杆,双手轻抚胸腹,整理一身天青锦绸,恢复了往日风度翩翩的气度。
“那什么,今儿个天不错哈。”
“嗯,天气确实不错!”
齐衡很是认可的认真颔首。
让管梓哉越发心虚,毫不迟疑的转身朝医馆外走去,并出声道:“本公子饿了,去买份豌豆糕,齐衡你吃不吃?”
“谢谢管公子,豌豆糕算了,烦请帮小的带一份牛肉锅贴。”
大步流星的管梓哉,脚步微微一顿,他嘴角牵强扯动,嘀咕道:
“好家伙,还真不客气,有其主必有其仆啊,都是厚脸皮的家伙。”
……
摆放着众多晒药架的院子内,一个个笸萝上摆放着颜色各异的药草,各种刺鼻的药味,随着舒爽春风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提神醒目的特殊药香。
让今日查出府衙还有腌臜之事的青天知府脑子清明了不少。
他拿起一株晒到半干的蒲公英,将根茎放进嘴里轻轻的抿着,感受着嘴中晕开的微苦,紧绷了一天神经放松了不少。
“陈知府,不知您唤晚辈来此所谓何事?”
山水银扇展开,带起了一阵阵春风,吹散了萦绕在张修然鼻尖让他不适的药香。
陈裕明微微侧身,瞧着在他眼中堪称吊儿郎当的张氏庶子,直接问道:“你要在淮阳城呆多久?”
“这个嘛,钱花完,或者呆腻了就走。”
眨巴了一下眼睛的张修然,玩味儿的看着陈裕明,丝毫不在意自己这番话是否会惹怒一位正四品大员。
“行,本官且问你,你还有多少钱?怎样才会呆腻?”
不气恼的知府大人,舌头一卷,将蒲公英吞入嘴中咀嚼,并双手负后,凝视着张修然。
明明比张修然低一些,却让张修然有种被睥睨的感觉,让他扇动银扇的速度快了一丝,依旧保持着玩世不恭的模样,好似炫耀道:
“不多,晚辈怀里带着三万多两银票,票号里还有二十万两存银,至于如何呆”
他话没说完,就被陈裕明打断。
只听陈裕明斩钉截铁道:“三万两掏出来,就当作利用谢老跟本官的赔偿,不然,本官把你卖了!”
张修然:??????知府大人当强盗,拦人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