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梓哉咽了口口水,鞋底在地面一点点的挪动,想要跟陈裕明拉开距离。
只见淮阳城青天知府咬紧了牙关,背后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只听他从牙缝里挤出蕴含滔滔怒意的话语。
“好一个郑明,好一个单丹,我今个非得把你这个淮盐监察史的儿子,打成猪头脸!”
“让你阿爷都认不出你是谁来!”
咕咚!
管梓哉如鹌鹑一般,缩起了脖子,脸色发白。
一些事情浮现在心头,让他咬紧了嘴唇。
这个世叔实在是太可怕了,要不然,他阿爷跟陈裕明关系莫逆,他来到淮阳就得登门拜访。
可他一直不去,就是对陈裕明心中有阴影,不敢见啊。
此刻,他见陈裕明发飙,心中幽怨道:
“张修然,你坑死咱了,你要是不带咱把淮阳六大花楼给玩过来个遍,我跟你没完!”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上!”
陈裕明走了两步,见身后没动静,一扭头见到管梓哉缩着脖子低头站着不动,立马吆喝了一声。
浑身一哆嗦的管梓哉,立马挤出了谄媚的笑容:
“来了来了,世叔刚才为百姓讨回公道,不惜得罪同僚的刚正不阿,真是让侄儿崇敬无比啊。”
“我阿爷跟世叔真是没法比,怪不得我阿爷常常念叨,他要是像您这般,肯定升官了,也不会在司马的那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五年。”
被拍了马屁的陈裕明,脸色缓和了一些,看了眼管梓哉,眉头皱的更紧,拍了拍其肩膀,沉声道:
“你小时候看见的事,还没忘么?”
管梓哉浑身一哆嗦,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世叔说的什么事?”
猜透了这侄儿的心思,陈裕明边走边说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莫要怪你阿爷和我,我们二人也是身不由己。”
“心结有时候,只是一层一戳就破的纸,但却需要很大的勇气去迈出那一步。”
“你已成人,当有勇气。”
浑身再次一震的管梓哉,停下了脚步,看着旭日暖阳下,一身深绯官袍闪耀着犹如鲜血光芒般的背影。
眼中闪动着惶恐、惊骇、犹豫,以及茫然。
陈裕明刚走出府衙,就看到远处小老头谢谦正大步流星,焦急担忧的朝府衙奔来。
他身边,一名俊朗非凡,一眼瞧着就放荡不羁,浑身华贵的公子正淡然的跟着。
陈裕明眼神中浮现了些许不满之意。
他低声道:“早找不到,晚找不到,偏偏叶青入了大牢,你小子就找到了。”
“张修然,真是好手段。”
下一瞬,陈裕明就闪烁出了不解之意。
“如此城府手段,竟在京都待不下去,要跑到这淮阳躲着么?”
这时。
陈裕明听到了后面传来了脚步声,顿时止住了自言自语,扭头看了眼神色恢复如常的管梓哉,颔首示意后,便迎上了恩师。
“谢老,莫要着急,随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