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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重逢的喜悦,对恩师的思念,在这一刻消散如烟。
在淮阳城百姓面前清正廉明,不苟言笑的青天知府大老爷,瞬间破防了。
他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道:“小老头,你别这么破坏气氛啊。”
“本来我还挺想念你的,你提这么一嘴,我就烦了啊。”
“哈哈哈哈!”弟子的不尊重,并未让谢谦生气,反倒朗声笑了起来。
原本盘坐的谢谦,翘起了右腿将手臂搭了上去,再没有一丝大儒气质。
“你小子,现在可是一城知府,方才老夫见你老成持重,没想到还是这般混不羁的。”
有样学样,摆出同样姿势的陈裕明,解开了官袍领口,似是解开了某种枷锁,整个人瞧着气质都变了,如谢谦所说,混不羁的。
陈裕明长出了一口气后,撇了撇嘴道:
“别提了,都说当官要讷言敏行,当好官更是要严于律己,每天我在外面装的浑身不自在,也就是回了家,也就是您老面前,才能做回自己。”
“这破官,真是一天都不想当了!小老头,你说我跟着你当大儒多好!我当时一定是脑子得了顽疾,抽风了才走仕途!”
对于自己这个生性不羁的学生,谢谦是甚为喜欢,看到他在自己面前一如往昔,更是满眼欣慰,至于后面的抱怨,直接被谢谦无视掉了,开口夸赞道:
“不错,你能说出这番话,吾心甚微。”
得到恩师的夸赞,陈裕明咧嘴笑了起来,伸手捋动自己两寸长的胡须,很是得意,刚才的牢骚被他抛诸脑后。
接着,他皱眉抱怨道:“小老头,弟子怎么着也算是在淮阳城混出了名堂,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弟子好带您浏览淮阳春光!”
“今夜,你来了也不让人去通禀弟子,就你这瘦巴的身子骨,在这黑夜寒风中等了弟子三个时辰,弟子这心里着实难受啊。”
瘦巴的身子骨?
谢谦脸一黑,摆了摆手道:“两日前就到了,本想停留一夜便北上京师,没想到遇到了一位大家,这才逗留至今。”
一听这个,陈裕明面色不悦了起来,小老头来了三天了,这才想起他。
罢了,终究是他错付了,他不再是小老头最喜欢的弟子了。
说起正事,谢谦着急的从怀里掏出了原贴,递向陈裕明询问道:
“淮阳城内有一位书法大家,你可知晓?”
原贴在烛火下显露,那骨瘦体劲的绝妙书法,让陈裕明惊叹失声:
“妙啊,好字,绝妙的好字啊,足以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想不到我神启竟出了一位可以流芳百世的书法大家啊。”
“这‘烟锁池塘柳’更是五行绝对,意境缥缈淡雅,凭此对也足以在诗坛青史留名!咦,小老头,竟真有人对出了你那难倒神启无数诗才的绝对!”
“书法大家,诗才无双,这人谁啊,竟如此厉害?”
下一瞬,陈裕明想起了刚才恩师的问题,不由皱紧了眉头:
“小老头,我在这淮阳城呆了三年,从未见过这字。莫不是某位隐士大家,恰巧路过所留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谢谦满脸笃定,说了来龙去脉后,指着原贴道:“那张氏庶子张修然可是明确派人告诉老夫,书写此贴之人就在淮阳城中,说会告诉老夫此人行踪,老夫等了两日却未得答复,这才来寻你。”
凝重之色出现在了陈裕明眼中,他指了指北方,出言问道:
“那个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