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点点头:“那不着急。李密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与大龙头翟让的矛盾。之前,我们给李密造成的威胁太大,导致他不敢与大龙头决裂。我们此时要做的,就是示敌以弱,让李密觉得放心大胆,可以反噬大龙头,挑起他内部的矛盾。”
杜预侃侃而谈。
几人的目光,同时一亮。
“瓦岗军如此强势,若要从外部攻击,确实极难攻破。但最坚固的堡垒,都是内部攻破的。若李密和翟让,在这个关头,内讧起来。瓦岗军就会出现巨大的裂痕,要逐个击破,便容易多了。”李靖微笑道。
“但李密并非傻瓜。我们的实力与日俱增,又有飞马牧场和东溟派的武器战马,又是开仓放粮,他如何敢在这时候,对大龙头翟让下手?”红拂女也是足智多谋之人,皱眉道。
杜预笑笑:“一山不容二虎。翟让李密之所以到现在还相安无事,是因为李密的声望虽然很大,但这小子还算清醒,对翟让保持了基本尊敬。但如果我们让李密骄纵起来呢?”
“骄纵?如何骄纵?”红拂女把握到关键。
“李密在攻陷了十一城池后,已经开始骄傲自大,自称蒲山公。所属部队,改称蒲山公营,对翟让的命令阴奉阳违。双方已经势同水火”杜预分析道:“只要我们再给李密添一把火,在荥阳一带,诈做败给李密,做出李密随时可以攻陷荥阳态势,作为骄敌之计。再安排一次逃狱,让李天凡逃走,却做出与大龙头翟让一起对付李密的态势,故意让李天凡看到。你说李天凡回到李密的身边。他会如此反应?”
师妃暄听得美眸惊愕,失声道:“这么阴损缺德的主意,亏得你张口就来啊?”
杜预哈哈大笑,搂过师妃暄道:“所谓慈不掌兵,兵不厌诈。若是老老实实,不如回家去抱孩子。这次看李密怎么死!”
夜间。失去一臂的李天凡被带到总管府,严刑逼供,打得皮开肉绽。
他能招的都招了。最终实在受刑不过,干脆胡编乱造,骗过了刑讯官。
到了夜间,看守累了一天,竟然睡着了,一时大意,困锁李天凡的锁链。忘了系上。
李天凡强忍剧痛,挣断了腿脚上的镣铐,一拳打死了看守,换上他的衣服,走出了牢房。
他怨毒地看了一眼这总管府,正在寻思如何突围,却听到了前院,正在大开宴会。大宴宾客。
难怪防守如此松懈,原来是前面有酒有肉。看守都去凑热闹偷吃偷喝了。
李天凡庆幸不已,蹑手蹑脚,走向墙边,准备逃走。
突然,一队卫兵,松松垮垮走过来。还闲聊着:“这次来人什么身份啊?神神秘秘的,连我们都不让上前。”
“别问了,机密。”一名小校故作神秘,装逼道。
旁边数人当然不依,一通打闹逼供下。那名小校以一顿酒肉为价钱,悄悄告诉了卫兵:“千万莫要传出去,否则你我性命堪忧。这次,李密死定了!前院那人,是从大龙头府中来的”
几个卫兵,顿时恍然大悟:“妈的。这次在荥阳,那李密带着蒲山公营和瓦岗三将,又让咱们总管吃了个败仗,死了几千弟兄,连荥阳南侧卫城都丢了。眼看荥阳都要守不住了。这次总算有希望宰了那贼子。”
李天凡避开卫兵后,心中掀起滔天骇浪:“看来父亲不断紧逼洛阳,屡败那宇文预,宇文预竟然打起了联合翟让的主意。若非我机缘巧合,恰好杀了守卫,突围出来,否则还不易得到这绝密消息。”
他并非无谋之人,自然也想到过,为何这些卫兵如此松懈,在自己躲藏的草从前泄露这机密,因此潜入前院。
只要是翟让身边的人,他都认识,绝无错眼。
李天凡也是胆识过人,竟然一路闪避,偷偷潜入了前院。
看到那护卫严密的前院,他知道无法再前进了,但一个从人,从车上跳下来,顿时让李天凡呼吸停滞。
因为他认识那人。
那是翟让大龙头旗下的一名大将“宣永”!
这宣永的相貌十分特别,武器更是特别,背着一把自制武器鸟嘴喙,故李天凡只见过两面,却绝不会认错。
虽然还未见到那正堂中的密使,但看到了从人宣永,李天凡已经认定了这事实。
他当机立断,立即闪人。
李天凡成功逃走,消失在夜色中。
总管府顿时如开锅般沸腾起来,人声马嘶,骑兵四出,全城戒严,搜捕逃犯李天凡。
“这招会有用么?”师妃暄看着在夜色中翻越城墙逃出的李天凡,担心道:“李密不是蠢货,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正常情况,他不会”杜预微笑道:“但多方面形势,阴差阳错凑在一起,便足以让一个智者,变成蠢猪。首先,李密在我们面前连战连胜,夺取了大片土地,眼看连荥阳都要被他夺走。他的心态早已骄傲自大起来。其次,他疏远了沈落雁,听不得劝谏。最后,他本身性格多疑,本就疑心翟让,迟早一天会对付他。几个方面形势综合起来,造成李密再也容不下翟让。两人势同水火,定然会决裂内讧。”
“沈落雁那样深谋远虑的智者,也无法阻止?”商秀珣失声道:“李密不是一直很信任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