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徐子陵得到此书十分仓促,不可能有时间制造如此精致的赝品书籍来骗自己。加上此书的书页,乃是玄金丝制成,刀枪不入,水火难侵,两个穷小子根本无法仿制。石龙那本赝品,也只好骗骗没见过珍本的隋炀帝或其他人。
也就是说,这本书,是真的。
杜预还未从骤然得宝的狂喜中醒来,身后一声冷冷的女声响起:“以一身功夫,欺负两个不懂武功的少年,你身为武者的尊严,到底在何处?”
杜预转头看去。
不知何时,一名风姿卓越的女子武士,傲然站在身后,冷冷盯着自己。
那女子一身雪白武士服,丰姿卓约的按剑而立。她头顶遮阳竹笠,垂下重纱,掩住了香唇以上的俏脸,但只是露出的下颔部分,已使人可断定她是罕有的美女了。身形颇高,有种鹤立鸡群的骄姿傲态,纤侬合度,体态美至难以形容。
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嘴角处点漆般的一颗小痣,令她倍添神秘的美姿。
杜预叹息一声。
果然,长生诀没那么好拿。
傅君婥。
剧情中,后来成为扬州双龙的娘。
杜预苦笑,果然是相性问题么?自己刚刚对寇仲徐子陵下手,就引来了如此厉害的高手,打抱不平?
但他拿下长生诀的决心无比坚定,就算宁道奇、傅采林、毕玄三大宗师亲至,他也不会将长生诀再交出去。
但试图将长生诀收入空间时,却接到提示:“你尚未完成长生诀的考验,无法收入空间。被击杀必然掉落。”
杜预叹息一声。
傅君婥淡淡道:“是否感到心中有愧?宇文阀的走狗鹰犬?”
杜预知道傅君婥此次来大隋,就是为了搅动中原局势,另外要刺杀与高丽民族有深仇大恨的隋炀帝杨广。宇文阀是隋炀帝最宠信的重臣,理所当然,成为她的目标。
爱屋及乌,自然恨屋也及乌。
“姑娘如何知道我是宇文阀中人?”杜预还是好奇。
傅君婥露出嘲讽笑意,朝五牙大舰上的宇文阀旗帜一撇嘴:“大约公子还不知道,你穿的宇文阀劲装,袖口绣着宇文阀特有纹饰。我对宇文阀恨不得生啖其肉,又久居中原,自然识得。”
杜预抬起头,无言看向五牙大舰上的旗帜,再看看袖口,咳嗽一声:“如此说来,姑娘定要寻在下的晦气了?”
傅君婥遮阳竹笠下的小嘴,露出一丝快意笑容:“虽然没杀了昏君,杀几个宇文阀的小子,也大快人心!看剑!”
她全身衣袂飘飞,剑芒暴涨,凛冽的杀气,立时弥漫全场。
杜预深知此女乃是傅采林的首徒,武功高强,就连此时的宇文化及与她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丝毫不敢大意,抽出末日之刃,以华山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刺向傅君婥。
傅君婥见杜预年纪轻轻,却一出手就是名家风范,不禁轻咦了一声,但手中的长剑,随即爆刺而来。
双方的剑法,一为无招破有招的独孤九剑,一为算无不中的弈剑之术,倒是穿越时空的一次精彩对决。
傅采林的弈剑之术,果然有其独到地方,将对地比作对弈,用剑化为弈剑,每一招都层出不穷,后招重重,演变之繁复,几乎令人目不暇接。
难怪傅采林收徒,标准极其苛刻,除了必须是美女外,还要天资聪慧,否则如何能学得这弈剑之术的精髓?
但杜预的招式,恰好是以无招克有招的独孤九剑。心之所至,剑之所至,羚羊挂角,天衣无缝。
杜预和傅君婥,两名用剑的高手,越打越是心惊。旁边有志于武道的扬州双龙,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寇仲大呼小叫道:“美人师傅,干掉那宇文阀的小子!哈!那小子挥动大剑,只会乱砍,根本毫无章法。若非我失手被擒,给我把刀,说不定也能赢他。”
谁知,这一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傅君婥忙着应付杜预的独孤九剑,依旧忍不住寒声道:“谁是你美人师傅?谁说他是乱砍?”
徐子陵穴道被点,数次挣扎不起,叹息道:“寇少,你想想,这宇文阀的家伙,一阵乱砍,能迫得美人师傅如此,那还叫乱砍么?”
寇仲无语。
傅君婥只觉得,师傅传授的弈剑之术,配合自己的九玄**的心法,纵横中土,应当没有对手。平素在中原闯荡,她的剑下,亡魂不少,却并无敌手,更是助长了傅君婥的骄傲。
高丽弈剑之术,乃是天下第一剑法。
傅君婥坚信。
但这次,遇到了宇文阀一个区区20岁的高手,竟然久战不下,更惊奇的是,对方的剑术浑然天成,仿佛根本捉不到踪迹。
没有踪迹,没有规律,自然无从谈起弈剑之术。
弈剑之术,好比老谋深算的一名国手,与棋力雄厚的对手对弈,看准对方的棋路后,再招招致命。
但杜预的独孤九剑,根本无招。
根本无招,如何可破?
以傅君婥之能,犹自流下一颗颗香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