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由她叫着。
这个时候,又在心里怨起她来,怨她移情别恋地和凌亦锋在一起,怨她就连自己死了,都无动于衷,怨,她不爱自己!
更怨恨自己,竟然卑微地想要得到她的关爱,像是一个乞丐那样。
事实上,他一直都是一个可悲的乞丐,一直都在期盼她的爱,她的关心和照顾。
他痛苦的心需要她的爱来救赎。
但,事与愿违――
“哗啦――”
“啊――”,半透明的雕花拉门被拉开,念昔看到眼前的一幕,惊恐地尖叫声。
天啊!这男人怎么了?!
为什么嘴边是血,手背也是血?!
“司徒漠?!你怎么了?!”,念昔蹲下身,看着一脸颓靡的他,激动地问道。
深邃的眸子看向她,里面盛满了痛苦和一丝哀怨,“念念,我被你害的!被你害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
“滚开!多管闲事的女人!”,嘴上却这么说,其实,他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心人,看到自己的上司这样,不关心才不正常。
自己挣扎着要站起,那可心脏还在钝痛!
“你小心点!”,念昔还是伸手扶住了他,转身时,看到镜子碎裂成片,意识到是被他的拳头砸坏的。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念昔在心里暗暗地想。
“别管我!”,司徒漠气恼地,一个用力将她推开――
“啊――”,念昔身子踉跄地朝后退去,本能地伸手撑住身后的洗手台,然而,手掌却被洗手台上散落的锋利的镜片割破,疼得她尖叫。
“念――你――”,他激动地差点又喊出她的名字,及时打住,上前,一把将拉过她,看着她在不停流血的手心,一阵心疼。
也恨自己刚刚怎么那么冲动!
捉着她的手腕,拉着她朝着浴室外走去,两个人身上都有伤,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毯上,令人心酸。
念昔忍着掌心钻心的疼,气恼着,觉得这个司徒漠真是莫名其妙,有点神经质!
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翻箱倒柜找出酒店里备用的医药箱,里面纱布,消毒药水都有。
“其实伤口不深!”,念昔看着掌心不深的一道伤口,对他说道。他却在她身侧坐下,霸道地捉住她的手,蹙着眉头看着那掌心的鲜血,心疼不已。
却忽略自己手背的鲜血淋漓。
念昔看着他手背的伤,心惊肉跳的,他不嫌疼吗?
“上药水,忍着点!”,用白纱布蘸着消毒药水,他看了她一眼,柔声道,知道她很怕疼的。
“我自己来吧――啊――”,她刚要开口,司徒漠已经将蘸了药水的纱布朝着她伤口上按去,念昔因为那股刺痛,倒抽口气。
“好痛啊!不要擦了!”,那药水和伤口反应,一阵痒痛,尖锐地锥心,令她想暴走。
他却不肯停下,深知道不擦干净,感染就麻烦了!
在擦拭完伤口后,他又小心翼翼地为她的手包裹上纱布,动作那样轻柔。痛觉消失后,她怔怔地看着那认真而专注的侧脸,竟然又有一种熟悉感。
那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多像一个人啊……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经常把凌亦锋当作是他,也经常把这个司徒漠当成他!
难道真的还爱他吗?
可,爱着又能怎样呢?他回不来了,或许已经轮回转世了……
眼眶发胀,泪水落了下来,一滴灼烫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腌痛了他的伤口!
司徒漠抬眸,对上她落泪的样子,他的心瞬间就绞痛起来:“怎么哭了?很疼吗?”,声音温柔似水,他喃喃地问道。
那同样的声音,令她怔忪地看着他,陌生的一张脸又令她心口的希望破败,打回现实,伸手狼狈地擦了擦眼睛,“是啊,很疼。”,当着外人的面,怎么好意思说出是因为想念一个人而哭了?!
“洗澡的时候别沾上水了,你回去休息吧!”,他不舍地松开她的手,淡淡地说道。
“你呢?你的伤口不要包扎吗?!”,念昔见他要收起药水,纱布,连忙问道。
“小伤,没事!”,他讪讪地说道,因为她的一点点关心,心口又不自觉地溢满了感动。
“还小伤啊?!要是发炎了怎么办?!”,念昔气恼道,捉过他的手,拿起纱布,蘸着药水,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嘶――”,他吃痛地倒抽气,念昔却报复性地笑笑。干嘛要自虐?掳起他的衣袖,她玩笑地说道,然而,双眸去看到了他手臂上那一道道细小的疤痕!
天!那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要将衣袖放下,不愿自己的脆弱被她看到,心口一阵酸涩。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好像是刀片划的吧?”,念昔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念念,我能告诉你,这些都是这么多年来,想你的时候,自虐的结果吗?
其实也不算是自虐,只是每次拿着刀片在胳膊上划上一刀,释放出鲜血,感受疼痛,想她的心也就不是那么难过了。
比起吸毒,自杀,这算不上自虐,只是他一种解压的方式。
“因为想念一个女人,想她一次,就划一下,你信么?”,他看着她,自嘲地笑着问道。
念昔起初是感动了下,不过随即又摇摇头,“你的女朋友不是就在身边么?”,她边为他包扎伤口,边说道。
“你还挺聪明的嘛!”,他淡笑着说道,心里却酸涩难忍。
“不过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这样的人存在,因为想念对方,而选择这种方式对待自己!”,司徒漠接着又说道,说得那样认真,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