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有权利拒绝。”,念昔沉声道。
“萧小姐,这里面的百分之五股权其实也是当年萧氏的股权,凌总是想归还于您的!您不接受,他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心呐!”,欧阳律师对念昔又劝道。
他不提这件事还好,提起这件事,念昔心口狠狠地一恸,他不明白凌墨寒为什么在时隔八年之后,在他自己死掉之后,还要还她清白。
这两天的报纸上刊登着她当年被他陷害进艳照门的事情!
凌墨寒在遗嘱上说,艳、照事件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目的是娶她,进入萧氏――
他在死后还要背上“白眼狼”的骂名。
“好,我接受。”,凌墨寒,你究竟什么意思?!我成全你,我接受,你这样就没有愧疚了吗?!念昔拿着笔在那文件上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心口闷堵着,狠狠地绞痛着。
“欧阳律师,小小的抚养权现在在哪?”,没有忘记小小,那可怜的孩子前天才出院,现在都还不知道凌墨寒已经死了。
“按理说,应该在张艺璇小姐那――”,欧阳律师解释道。
念昔点点头,从欧阳那接过几个纸袋,里面装着的好像是钥匙。
凌墨寒,你给我的,我都接受了,九泉之下,你安心了吗?!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悠游,念昔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看着有些熟悉的道路,她径自向前开车,不知不觉地竟开到了曾经,他们的家。
没记错的话,那栋别墅也被他赠送给她了。
在别墅的大门口停下车,念昔下来,拎着装着钥匙的包,从那纸袋里轻易地就找出了属于这里的钥匙。惊讶的是,过了这么久,大门的锁竟然轻易地就打开了,好像有人常来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这里,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如死一般沉寂的建筑,脑子里浮现起曾经那个软弱的自己。
这曾是他给她的家,充斥着谎言和背叛的一座寂寞的空房。
那些以为早已忘掉的画面突然又蹦进脑海,一幅幅地播放。苦苦等待的新婚夜,一个个激情旖旎的夜晚,也有他的柔情,更多的是一个人失眠漫长的夜晚。
进门,是一室的苍白,除了那只沙发,所有的家具上都盖着白布,苍茫的白,令人心里徒增一股凄凉的感觉。
多年后的现在,走进这里,感觉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期待和欣喜,物是人非的感觉令人心口寂然。她有点忍受不了此时此景,以及自己的心情。
但还是本能地迈开脚步,上了楼。
扶梯上有厚厚的尘埃。
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她?是为了阻止安安也不能自己挡住安安的枪口啊?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死之后,还要还她清白。
她还记得当时看到他坠崖时,自己心口那撕心裂肺的痛,那样失控地歇斯底里的自己,那一刻,真的是舍不得他死的。
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而现在,她还没有消化他已经死亡的讯息。好像他其实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她看不到而已,就好像在英国的那七年。
一步一步地上了楼梯,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他们的卧室。推门的瞬间,看着里面的一切,就好像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
地面上都没有任何的灰尘,好像有人才打扫过。
宽大的大床上,是白色带着带紫色碎花的床单,薄被,还有枕头。床单上有着皱痕……
安静地,呆愣着不知过了有多久,她被敞开的一只衣柜的门吸引了视线,蹒跚着走去,在看到里面挂着的,她的衣服时,心口微微颤抖。
没想到,她七年前的衣服都还在呢……
轻轻地合上柜门,她淡淡地摇头,嘴角带着苦涩的笑。转身,就想离开这个地方,然,双腿还是如灌了铅般,她想挪动脚步,却动不了。
顺手,打开他的衣柜――
他的衣服很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色的大箱子。若她没记错,以前是没有这只箱子的。
那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里面会是什么?
她好奇地将箱子搬出来,很沉,她很吃力地做了这件事。好像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总喜欢做点无聊的事情的。
“嘭――”
“啊――”
箱子太沉,她双手不小心地松开,左脚被砸到,一股灼痛。而那只黑色箱子也散开,有一只盒子掉落了出来――
顾不得脚上的痛,她蹲下身子,捡起那只盒子,是一只红色绳子系着的金色的桃核一样坠饰的手链,和她那只差不多。
盒子里还有一张粉色的纸片。
“念念:今天是你二十四岁生日,又是本命年,还是很老土地送你这样的手链。就是不知道你在哪里?愿安好!想你……”
捏着纸片的手指在颤抖,喉咙梗塞住,她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那手链,整个人跪在了地上,过了不知有多久,又打开那只箱子。
映入眼帘的是大大小小的礼品盒……
有她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那些认识的盒子好像是以前她送给他的礼物盒……还有一半是她不认识的。
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有过约定,每年对方生日都要一起过,都要送礼物给对方的。
自她十二岁以后,他就不再送东西给她了……
喉咙梗塞住,她颤抖地随意地捡起一只自己没看过的盒子。
是一只看起来很秀气,又可爱的手表,上面的指针还在转动。手表下压着一张纸条,她拿起。
“念念:你十三岁生日,我在美国,这份礼物你也收不到了。早上你打来暗示的电话,被我推脱说忙,挂断了。只能在心里说,对不。我不能再爱你了。但,生日快乐!”
一滴泪水落下,晕染了黑色的字迹,“嘤嘤”的抽泣声从喉咙里散发出来,念昔张开,深吸口气才能抑制自己的悲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