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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吴嫂不放心,借着叫吃饭的理由敲门进来:“先生,要不我把菜再……”
话未说完人就呆住,接着连忙跑过去。
“哎呀,流这么多血!”
“快到外头来,我拿医药箱过来。”
……
张崇光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挺沉默的,吴嫂去拿药箱的功夫他又习惯性地摸出一根香烟来,正要点就被回来的吴嫂给夺过去,折成两半。
“不要命啦!才从医院回来的。”吴嫂嚷着。
张崇光向后靠在沙发上,吴嫂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给他上眼药水:“你说身边没个女人怎么行啊?太太是名门出身,各方面那是挑尖儿的,外头的女人再新鲜哪里有太太好!”
张崇光静静地说:“我没觉得外面人好。”
吴嫂睨他一眼又低了头:“那还盯着外头的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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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崇光又想抽烟了。
恰好这时手机响了,一看竟是景瑞打来的,叫他去喝酒。
张崇光拒绝了:“没心情。”
景瑞没想到他会拒绝,一时间舌尖发麻,半晌他才讪讪地说:“哥,咱还伤心哪?出来散散心呗,要想把人弄回来,咱得从长计议啊!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哥您别不信,您看隔壁的老顾那错误犯得可大了吧,跟人结婚又生子的,现在现在,李思绮吧虽说没有直接说原谅他,但也帮着他带孩子了,三五不时地或许还偷个吻什么的,那滋味美着呢!”
张崇光实在没心情听他贫嘴,直接把电话挂了。
景瑞在电话那头自闭来着。
景瑞声音大,吴嫂在一旁也听见了,她不由得说:“喝酒误事!”
张崇光低头看看她,轻声说:“给我下碗面吧!俩鸡蛋加几颗青菜心。”
吴嫂便知道他想太太了。
她眼睛一红,哎了一声,把卧室收拾了下便下楼了。
起居室里静悄悄的。
张崇光举起手看着上面缠着的纱布,他想,从前霍西每天都住在这儿,但是他跟她置气总不回家,现在这里空荡荡的,他反而每晚都想回来。
五分钟后,吴嫂在楼下叫他。
张崇光大概是饿了,吃得很快,吃完了拿了车钥匙说是出去走走。
本来只想开车随意晃晃,不想车却开到了霍宅门口。
他跟霍西离婚的事情,b市都知道,何况是霍宅的佣人。
佣人不给他进门。
张崇光也没有勉强,把车停在大门口,倚着车门静静地吸烟,夜风吹起他身上的白色衬衣,黑色发梢也被吹得凌乱。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过来,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英挺面孔。
是霍允思。
霍允思将车缓缓停下,他睨着张崇光那一脸的晦气,嗤笑:“怎么不进去呢前姐夫?佣人不懂事儿?”
张崇光哪里不知道他在埋汰自己。
他很淡地笑了下:“这种事儿,允思你不也干过?”
霍允思点头赞同:“也是!我现在算是苦尽甘来,张总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他就升起车窗,将车开进庭院里。
安然坐他身边,无奈地说:“霍允思,你真幼稚!”
霍允思几下把车停好。
夜晚,霍宅的院子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虫鸣。
霍允思单手解掉安带,一手捏妻子的脸蛋:“要不是我姐说了,我还打得他满地找牙,我跟陆烁都约好时间了。”
安然轻叹:“你们两个一样幼稚!”
霍允思倾身,他抬手将车顶灯关掉,在黑暗里摸她身子占便宜,嗓音带了一丝暗哑:“再说幼稚试试!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车开回家,让安总知道什么才叫幼稚!”
安然:……
……
别墅里,陆谦跟明珠,还有霍绍霆夫妻说话。
陆谦看看楼上的方向,问霍绍霆:“决定好了,霍西真打算带着孩子们去国外?”
霍绍霆点头:“是,准备出去几年!她妈妈不放心会跟着去,我在这里照应着允思他们几个……再者我父亲那儿也离不了人。”
陆谦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半盏茶水喝完。
这时霍允思跟安然进来。
“舅姥爷,姑姑!”
陆谦跟明珠看见他们夫妻,挺高兴的:“都说了不用特意过来送,我好胳膊好腿呢!”
霍允思手抄在衣袋里,将盆子扣给太太:“是安然体贴舅姥爷年纪大!”
陆谦还未说话,霍绍霆就帮腔了:“允思你这张嘴,也只有安然不嫌弃了,一天天的就喜欢欺负她。”
霍允思微微一笑:“爸,她喜欢得不得了!”
霍绍霆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霍允思虽贫,但还是很体贴地送陆谦跟明珠回他们自己的住处,上了车后陆谦还说太麻烦自己能开车,霍允思系了安带,笑笑:“陆烁走不开,小熏在带孩子,请我送一送。”
陆谦本来听着挺开心,但是临走又想起霍西的婚姻。
他沉默一会儿说:“崇光真不该啊!”
霍允思没有出声,他发动车子,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顺着庭院小径缓缓驶出别墅大门。
门外,张崇光仍靠着车身吸烟。
原本霍允思不准备停下,但是明珠叫住了他:“允思停下车子。”
霍允思往车外看看,将车靠边停下。
霍明珠是独自下车的。
月色淡如水,张崇光看见她过来,立即将香烟熄掉站直:“姑姑。”
霍明珠婚后一直在外市生活。
可是当初霍绍霆收养了张崇光以后,霍明珠时常照料几个孩子,张崇光也是叫她姑姑长大的,跟亲的没两样。
如今见面很是伤感。
他以为霍明珠总归会训斥他几句,或者是打他一耳光他也愿意受,但是霍明珠只是静静地凝望了他很久,很是心平气和地说:“你回去吧,你跟妹妹不可能了!”
张崇光的嘴唇颤了下:“姑姑。”
霍明珠不愿多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们一起长大,她的性格你最清楚不过,你这样做该想到结果的。崇光……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霍允思的车离开。
张崇光站在月光下。
他想,除了霍允思对他阴阳怪气外,没有人责怪他,他们只是对他说,他跟霍西不可能了……
张崇光在霍宅门口,一站,就是一晚。
后来他养成个毛病,有空就过来站站,只是他从未见过霍西,也没有见到两个孩子,他倒是见到了他们儿时一起种下的枫树,由园丁从庭院里扛出来,扔到了院外的墙角。
张崇光下车过去:“这树怎么不要了?”
园丁一看是他,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说:“是大小姐吩咐的,说是砍了重新种上新的……那个顾先生,主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的。”
才说完他就惊到了:“顾先生,您要这树干什么?”
张崇光把树扛到车旁,弯腰从车里拿出两叠万元钞票递给园丁,还有两盒香烟,园丁得了钱拿了烟,连忙给他拿了绳子帮他绑好。
于是那棵加拿大枫树,便移到了张崇光住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