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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起珠帘,犹如玉珠落盘,音色分明。
灵予鼻腔发酸,脸庞上挂着点点湿意,像极了被抛弃的无路可走之人。
她抬起头望向内殿方向。
一个人喃喃自语。
“皇上……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选择你?”
跟着你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你的人了……
……
清晨。
大理寺。
陆莜竹一早就来大理寺门外等着顾淮安。
这几日,裴久之日日缠着她,不管是千金楼还是碎雲轩,她连进都不敢进,搞得最后四处躲避。
不幸的是,昨日她一人在外,市井里鱼龙混杂,险些被几个赌徒讹上,还好遇到了顾淮安。
要不是顾淮安威名在外,自己怕是真要去打官司了。
于是今天就特地做了些茶点来特地感谢顾淮安。
眼瞧着清晨薄雾散去,光线穿透云层而来。
一架马车轱辘地停靠在一旁。
马车灯笼上挂着的正是“顾”姓,陆莜竹激动地从角落里小跑过来。
“顾大人——”
恰好逢上顾淮安掀帘而出。
陆莜竹身着一袭青紫色交领长衫,手中提红色食盒,妆容清淡自然,梳着垂髻,簪了一对珍珠排簪,整个人看上去气质清新淡雅,宛若溪林间采薇的姑娘。
顾淮安瞧见来人,微怔。
“陆姑娘?”
陆莜竹仰视着他,笑脸盈盈:“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淮安身着赤红色官袍,卜子为神兽獬豸,双目炯炯有神寓意祥瑞。墨发高梳,干净利落,唯独眉眼间透着几分温润,身姿线条流畅整洁。
侍从将梯子放在车旁,搀扶着顾淮安下车。
陆莜竹笑靥如花,贝齿莹白。
“来谢谢你昨日的仗义相助。”
她将手中食盒递出。
顾淮安睨着食盒,没有伸手去接,身边的侍从也不敢轻举妄动。
沉默一会儿,陆莜竹自己也觉得尴尬。
“举手之劳,况且陆姑娘是皇上的好友,也就是在下的好友,相识一场,自然是要为你解围,”他低下眉眼,去看那精致的食盒,道:“这个你就拿回去吧,当值期间,不宜用膳。”
她道:“这是我千金楼新出的糕点,不过是些小食,你带进去也好给你的同僚们尝尝看呀。”
顾淮安当即拒绝。
“不必了,想来大理寺的同僚们都已用过早膳,这个你就拿回去吧。”
说罢,他扭头后,漠然踏上石阶入内。
陆莜竹迟钝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这什么人啊?连盘糕点都不愿意接受!
夏风暖暖,卷起了顾淮安的袍裾,衣袖裙摆翻飞。
清廉得像一碗白水,如果掺了一点盐或者是糖,大概他就不会立足于此地了吧。
夏季的知了总挂在绿莹莹的树上叫唤,聒噪得让人心烦。
可陆莜竹不会,她的心像是含了一片薄荷叶,清凉舒爽。
……
西暖阁。
批改完奏折,孟卿在为萧砚准备着一路上要用的东西。
直到木箱匣子越放越多,瞟上一眼,就以为是座矮山。
萧砚坐在圈椅上听她念叨。
“幽州是苦寒之地,你这一去,我给你准备了十件厚衣裳,还准备了袄子,过冬用的靴,还有狐氅,你看还有什么不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