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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诚深说得轻描淡写,洛希则听得无动于衷。
她既然没了禁锢,便果断开了车门,确认整个人已经顺利下车之后,方才回头,浅笑着答复男人。
“抱歉,傅先生,我并没有可以出席那种场合的衣服,并且,像我这样的平民,也没有兴趣去你们有钱人的圈子里玩。至于你今晚的女伴,你只要勾勾手,,不会找不到人的,不是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此刻下了车很安,她说话的时候毫无顾忌,歪着一颗小脑袋,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嘴角上翘,表情是少见的灵动又可爱。
不等男人回应,她手上使劲,大力关了车门,独留他一个人对着冰冷的车门出神。
他在想,她离开时的背影是不是太多雀跃了点?像只不听话的小兔子,在他视线里蹦跶得起劲,晃得他心烦。
他想把她拉回来,手按在车门把手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特意下车去追她,似乎也太抬举她了。
正如她所说,他想找个一同出席活动的女伴还不容易吗?只要勾勾手,自然会有大把的女人主动贴上来。
何必拘泥于她?
敲敲隔板,他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降下隔板,扫了眼略显得空荡的后车厢,恭敬请示:“傅总,要不要现在去接何小姐过来?”
“不必。”
“那,您今晚的活动……”
男人不悦地皱起眉头:“一定要带个女人,才允许我进场吗?”
“不,自然不是。”
司机赶紧闭嘴,开车。
的确,在江城,还没有傅诚深不能进入的场合。只有他想不想去之分。
……
洛希顺路拐去了医院。
她把醉金坊兑换给她的剩下的十二万现金都存到了医院账户里,反复叮咛人家:“我手里还有钱,请一定给我姑姑用最好的药。”
姑姑依然是老样子,一动不动躺在ICU病房里,唯有一堆仪器屏幕上的曲线显示她依然是个活人。
一开始,洛希的愿望还是姑姑能立刻康复如初,过了这么多天,她的希望一点一点湮灭,到现在,只剩下小小的一点,只愿姑姑能活着。
她愿意照顾姑姑一辈子,只愿姑姑能活着。
她在ICU外隔着玻璃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被轻轻一声咳嗽打扰。
洛希回神,看到是蒋诺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冲他微笑:“蒋医生。”
“来看你姑姑?”
蒋诺昀移开视线,尽量不去想她白皙的脖颈和小巧的鼻子。倒不是他故意要偷看她那么久,只是看她看得那么专注,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她。
不敢惊扰,又舍不得离开,便站在原地,看着她,忘了时间。
“我来巡视病房,远远看着像你。”他给自己找借口,话出口却懊悔不已。
怎么听,都像是此地无银。
洛希闻言,忙往旁边让了让:“蒋医生,我姑姑的病情……”
“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进入平稳期。”
蒋诺昀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明显睁大了些,惶恐中带着些许不安,湿漉漉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心头一软,接下来的话就不自觉地轻了些:“你也不用太担心,像你姑姑这样的病例,最后完康复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下个月国际上有个医学研讨会,我可以把你姑姑的病例带过去,请更多专家一起会诊。”
洛希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知道,蒋诺昀已经是江城数一数二的专家了,若是由他出面牵头,请更多专家会诊,总能找到治疗姑姑的办法。
她由衷笑起来:“谢谢你,蒋医生。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钱不是问题,我能想到办法。”
蒋诺昀最怕她跟他客气,忙道:“你先别急着道谢,等找到了治疗办法,你再谢我也不迟。至于钱的是,你更不用着急,研讨会上多的是医生带着病例过去,同行之间也乐意做这样的学术探讨。”
他没跟她说的是,会诊之后如果找到治疗办法,请相关专家专程过来,是要花费一大笔钱的。
他不想她因为这件事而犯愁,索性就不说了。若真的找到办法,大不了,这笔钱,他瞒着她,替她出了。
洛希却是过意不去的。她想了想,主动提议:“蒋医生,我请你吃晚饭吧。”
蒋诺昀笑起来,故意逗她:“医院可是有规定,不许医生接受患者家属给的好处呦。”
“不,不是医患关系,是,是朋友。”洛希肯定地说,“朋友之间,是可以一起吃晚饭的。”
“那好。”蒋诺昀抬腕看了眼表,“我还有半小时下班,你呢?不是在门店工作吗,什么时候可以下班?”
“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可以下班。”
以现在门店的“盛况”,是等着让店长接待做spa的客人,店长怕是连见都不想见她,不如她早点下班,省得碍了店长的眼。
她说话的时候,耳边一缕碎发随着动作垂落下来。
蒋诺昀忍住想要帮她整理头发的冲动,只微笑又彬彬有礼道:“好,半小时后,门店门口见。”
如洛希所料,此刻的门店门庭若市,客人们来了,都指名要店长接待,为的,是体验一番“很专业很舒服”得spa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