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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诚深顿住,转身看她。
洛希强忍住擂鼓般的心跳,强迫自己和他对视,不退缩。
输人不输阵,现在是她在质问他,绝对不能露出怯意。
他深深看了她一样,没说话,走回来把小茶几上的空酒杯起来,走了。
洛希松了口气。
刚才那番话是她气得狠了,才不假思索说出来的。等到被他轻轻一瞪,她心里就懊悔得要命。
多什么嘴啊?
别说傅诚深脚踏两条船,同时勾搭陈芸和何玥柔两个女人了,就算他开后宫,做海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开始说好的就是契约婚姻,她拿钱嫁人,三个月期限一到,婚姻结束,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他?
她叹了口气,准备回包厢去。
不料傅诚深又出来,手里端着重新倒满的酒杯。
包厢和露台之间拉着厚重的窗帘,这样外面的阳光照不进去,才不会破坏包厢里暧昧光线下的氛围。
这样一来,两人都没看到对方,一下子就撞上了。
洛希比他矮,额头结结实实撞他下巴上,自己下巴则磕到了他坚硬如铁般的锁骨上。
“嘶——”
“唔——”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更糟糕的是,他手里端着酒,没防备被她撞上,手一抖,杯子里的酒泼出来,正好泼到她头发上。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湿透的发梢,滴滴答答往下淌。
偏偏男人在这种时候,却把她胳膊受伤的事情记得格外清楚,第一反应不是去稳住手里的酒,反而伸出长臂,大力扣住她的腰,把她往他怀里带。
“胳膊没事吧?”他问。
她被迫依偎在他的胸口,湿哒哒的头发蹭上他胸前的衬衣,不一会儿就洇湿了布料,留下一小片琥珀色的痕迹。
洛希有点无语。只觉得傅诚深这一搂是多此一举。
不过念在他情急之下竟然对她存了一丝善意,她的吐槽就说不出口了。
“我没事。”
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顿了下,还是违心地向他道谢:“谢谢傅先生。”
他身前的衬衣湿了,原本还没察觉,直到她离开,小风一吹,胸口凉飕飕的。
他从裤袋里掏出手帕,原本想擦一擦胸前的衬衣,一抬头却看见她湿漉漉、紧贴在鬓边的发丝。
手顿了顿,把手帕递给她:“擦擦吧。”
洛希愣了下,动作僵硬地接过手帕:“谢谢。”
倒不是她不想要傅诚深的手帕,只是他此举实在出乎她意料之外。
以至于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隔着包厢和露台的窗帘。
该不会这窗帘有什么古怪,譬如连接了平行时空,所以傅诚深去了趟窗帘后面之后,就变了个人?
傅诚深并不知道此刻她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如此愚蠢的想法,只是见她拿了帕子却不动作,跟个傻子似的站在原地。
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
便俯身把酒杯放在茶几上,走回她面前,夺过她手里的手帕,按在她脑袋上帮她擦头发。
洛希吓了一跳本能想躲。
却听见他淡漠的声音。
“我知道玥柔对我的心思,只是我对她,从来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心思。我一直把她当妹妹而已。”
“那天我去医院接你,正好撞见她去看病,才会一起出现在早餐厅。”
“今天也是因为诺昀,才会和她一起聚聚。若不是林丛他们也在,我不会同意她来的。”
洛希太震惊了,以至于忘了拒绝他给她擦头发。
她脑中转得飞快,不明白傅诚深为何要特意和她解释他和何玥柔的关系?
很快,她想明白了。
刚才她提到了陈芸,这给傅诚深提了个醒。
她是陈芸的“远房表妹”,就算关系不好,也难保面对何玥柔这个外敌时,会有一致对外的时候。
他和她解释,撇清自己和何玥柔的关系,就是担心她会把他踩了何玥柔那条船的事,捅到陈芸面前。
看来,在陈芸和何玥柔这两条船里,他还是更看重陈芸这条船,宁愿翻了何玥柔那条船,也要保住陈芸。
而且这样一想,也就解释了他怎么突然间对她好转了态度,甚至屈尊降贵亲自给她擦湿头发了。
都是为了陈芸。
洛希忽然有点想笑。
她都看见何玥柔给他喂酒了,竟然还跟她说,只是妹妹?
谁家妹妹会口对口给哥哥喂酒?
不过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被蒙在鼓里,受欺骗的人是陈芸,又不是她。
“傅先生多虑了,你和何小姐是什么关系,都和我没关系。即便外面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也绝对不会是从我口中传出去的。”
以何玥柔的骄纵大胆、和她对傅诚深的痴情来看,他们两人有猫腻的事迟早会传出去。
所以,她还是趁早撇清的好,省得到时候纸包不住火,陈芸质问他的时候,傅诚深要错怪到她头上来。
话音落下,那只正给她擦头发的手顿了下,接着握着她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拽。
嘣——
她听见头发断裂的轻响,头顶一片钝痛。
“好了。”
傅诚深把手帕递给她,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