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心里有气,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难道要说“瞧,你女朋友把我害成什么样”这种话吗?倒显得她刻意在背后告状似的。
就打定了主意,假装没看见。
可他拦着她,她不说话,他就不让步,大有种看谁能耗得过谁的架势。
终究还是洛希先败下阵来:“打了,局麻,还是疼。”
“那就换更好的打。”
洛希:“……”
她想,我针都缝完了,你再让医生给我打麻药,我不是还要白白多挨一针吗?
“傅先生,麻烦让一下。我还要去缴费。”
傅诚深侧过身,却是和她并肩往缴费室走:“我来缴。”
洛希也没跟他谦让。
他的女朋友把她害成这样,本就该他出这个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被陈芸弄伤,傅诚深内疚的关系,缴完费,他主动提出让她坐他的车,跟他一起回去。
洛希耷拉着眼睛,没什么精神地答他:“不太好吧,傅先生。我这一身血污的,会弄脏了您的车。”
傅诚深没理她,拉开车门,等着她先进去。
等到了别墅,下车的时候,洛希因为不习惯穿高跟鞋的缘故,脚没踩稳,身子晃了晃。
原本,她若是不扶,顶多就是跌坐在车座上,姿势狼狈点罢了。偏她反应迅速,下意识伸手撑住车门。
受伤的胳膊一用力,疼得她冷汗都冒出来了。
“嘶——”
傅诚深先她一步下车,见状也没多想,伸手就把她拦腰抱起来,无视她的挣扎。
“别动,小心伤口崩线。”
一句话,洛希就老实不敢动了,红着脸,任由他公主抱着,大步流星往屋子里面走。
徒留司机伸着两只手,对着空气发呆。
不是说傅太太伤的是胳膊吗?怎么看傅总这样子,倒像是傅太太连脚也一起伤了呢?
就刚才撑了那么一下,洛希伤口又流血了,染红了一小片纱布。
傅诚深把她放在餐桌上:“乖乖在这待着,我去取药箱。”
这会儿麻药的劲彻底过去,洛希疼得想掉眼泪,看着纱布上不断渗出来的血,又担心线崩开。
这一疼,一怕,话出口时就带了点委委屈屈的劲:“那也不用把我放到桌子上呀。我可以坐在椅子上等。”
主要是,刚才傅诚深把她放下来的时候,他离她太近,呼出来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脖颈间,让她好不适应。
傅诚深不同意:“让你坐在椅子上,待会我要跪着给你上药吗?”
说着,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分明是在提醒,她和他在身高上的差距。
洛希便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药箱取来。
胳膊上的纱布被一圈圈拆开,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万幸,线没有崩开,只是因为用力,渗了点血出来。伤口泛着红,周围还有半凝血状的血渍,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傅诚深用镊子夹着棉球,蘸了点酒精给她清理血迹。酒精蘸得有点多,一按,流进了伤口里,疼得洛希忍不住闷哼出声。
“在宴会上流那么多血,也没听你哼一声。这会儿倒疼得受不了了?”
傅诚深鄙夷开口。只是到底下手小心了许多。
洛希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在讽刺她在他面前装可怜博同情。她咬紧了唇,暗下决心,再不在他面前呼一声痛。
等消了毒,傅诚深挤了点消炎的药膏涂在她伤口上,初时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很快,药膏渗透进伤口里面,又疼又痒,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噬咬她的胳膊。
洛希忍得冷汗直流,硬是咬紧了牙关,不吭一声。
“疼吗?”傅诚深问她。
“不疼。”
傅诚深就继续给她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经常做这种事的样子,连纱布的结都打的很好看,很专业。
洛希记得曾看过一篇关于他的采访,里面没提到过他是学医出身的呀。
“疼吗?”他又问。
洛希依然咬紧了牙:“不疼。”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这个姿势让洛希很有压力。她顿了顿,还是回答:“不疼。”
傅诚深挑眉笑了笑。
洛希还没来得及问他笑什么,他的手已经伸到了她脖子后面,在她后脖颈上轻轻按了下。
“那这一身汗,是热的?”
他捻着两指问她的样子很暧昧,很容易让人误解。
洛希觉得耳朵根热热的,点点头,嘴硬道:“是热的。”
话音刚落,人就被抱了起来。
“既然觉得热,那就去洗个澡。放心,我不会让你伤口碰到水的。”
洛希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听他这意思,难不成,他是想要亲自帮她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