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血流漂杆。
这一次刺杀风波让他心有余悸,当天便命守城军戒严并且严查宵禁。
光是晚上出门被抓的人就有数十个,皇帝可不管他们冤不冤,一律格杀勿论,杀一儆百。
一时间京城内外人心惶惶,除非必要都不敢出门。
全国各地的军队也都被皇帝调遣慢慢前往西北,朝臣敢怒不敢言,有人聪明的甚至已经开始收拾细软随时准备跑路了。
要说整个京城里面有谁最高兴,那就只有被关押在天牢的炎明熹了。
负责主审的东厂都被江广瑶带走了,他的案子被押下后审,那他被处以极刑的日子便也跟着延后。
他就以这样一种狗屎运的方式苟住了一条小命。
“未免夜长梦多,你派人去天牢里找机会弄死他。”
江芙手上打理着窈娘采回来的红梅,嘴上对一旁额侍卫吩咐道。
侍卫一拱手领命,转身出去安排人。
窈娘在他走后有些不解地问:
“夫人,那老太监都已经强弩之末了,不过是在天牢熬日子罢了,咱们何必费这个功夫呢?”
江芙转了转桌上的花瓶,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手里的剪刀。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炎明熹盘踞京城多年,只要稍微给一丁点儿的火星子,他就能死灰复燃。
瞧着罢,哪怕他已经身在死牢,想要弄死他也不会太容易的。”
别说西厂还有他的旧部一心想要救主,就说现在风头无量的张贵妃也不想炎明熹马上就死。
江广瑶和陈见安都走了,京城这一块的势力被空置出来,张贵妃的心思活络起来,打起了禁卫军和西厂的主意。
她多次在陛下面前提起想要他重用自己的堂兄。
但是皇帝每次都敷衍了过去,甚至几次下来他十分不耐,即便张贵妃使用秘药,皇上还是因为被她说得心烦,去了其他妃嫔宫里。
正巧在文华公主的母亲宫里,遇到了正来请安的文华公主。
听到皇帝抱怨张贵妃功利心太重,一心想要抬举张家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忌惮,文华公主眼珠子一转,给他提出一个人选来。
“陈家大公子陈瑾瑜为人正派,又是陈见安大人的嫡亲兄长,想必能力与陈大人也是不相上下的。
眼下既然无人可用,不如将他提拔上来暂时掌管西厂和禁军,要是做得不好,大不了等陈大人回来再转交职权就是了,都是自家人,到时候也省得咱们费工夫不是?”
皇帝就喜欢用没有身份背景的人。
陈见安现在城郊长亭舍命救驾,这让皇帝更生出几分爱重和信任。
且不说陈瑾瑜能力如何,就单单是陈见安嫡亲兄长这一条,便足够他委以重任了。
皇帝一拍大腿,赞了文华公主几句,第二日早朝便召了陈瑾瑜来,给了他禁军统领一职,顺道兼任西厂调派侍。
这一举动让满朝哗然,原本看陈侍郎还好像看乐子一样的大臣们,现在可笑不出来了。
原本陈家出了一个陈见安,还被陈侍郎给撵出去了,大家以为陈家没福气,压不住这天大的恩典。
没成想走了一个陈见安,又来了一个陈瑾瑜。
一共两个儿子,全都得了陛下重用,讲道理,谁家祖坟能连着冒两次青烟啊!
陈瑾瑜虽然对此有些意外,还是领旨谢恩,拿到任命圣旨后脸上更多是紧绷和恭谨,倒是陈侍郎高兴坏了,就连陈见安成为天子近臣,也没见他如此喜形于色。
“我儿出息了!我就知道我儿是有大本事有大造化的人,为父要摆上三天三日的流水席,让所有族人都来恭贺这天大的喜事!”
陈瑾瑜闻言眉头一跳,赶紧伸手拦住想要去叫管家准备宴席的父亲。
“父亲,万万不可,眼下皇帝因为刺客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这时候咱们摆流水席岂不是太过显眼,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而且前两日追债的人不是才刚刚上门,说要是再还不上银钱,就要收怎么的老宅?
府里又哪还有钱去置办宴席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陈侍郎在江芙掌家时大手大脚惯了,以至于现在花钱如流水的习惯也总是改不过来。
听到儿子的话,陈侍郎顿了一下,想到那些讨债的竟然敢上门闹事,脸上不忿道:
“那群杂碎,如今你已经是禁军统领,掌握京城兵权,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上门来闹!
再有人胆敢不给咱们陈家面子的,全都把他们给我抓进天牢去吃牢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