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不仅赊账,还把陈家的祖宅作为了抵押。
也就是说陈侍郎要是还不上钱,他们现在住的宅子就会被债主拿走。
真是一报还一报,当初陈侍郎把他们夫妻二人撵走的时候,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吧。
江芙在陈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住的,府里在就安排了不少自己的人,陈侍郎这边儿前脚刚一被催债,她后脚就收到了消息。
“噗,可真是痛快,那老东西花钱的时候那么威风,不过是同族小辈罢了,没人还给封了十两银子的红包,当真是得意忘形。
他以为花得都是夫人的钱,半点儿不心疼,现在鞭子抽到自己身上了,还不难受死了!真可惜,不能亲眼看看他肉疼的模样。”
窈娘站在一旁端着水果,语气是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
江芙看着这一季度刚交上的账本,上面一大串的盈利让她眉眼弯弯,听到窈娘的话,她笑睨了一眼。
“嘴上每个把门儿的,这话可别让旁人听见了,要不传到姑爷耳朵里,还以为我见不得陈家好呢。”
见是肯定见不得,不过陈见安对自己还有大用,自然面子功夫要做足。
另外一边的陈家,陈侍郎看着账本一整个大写的手足无措。
他焦头烂额地一笔一笔核对着账目,越看越心惊。
“不过是几块蟹粉酥罢了,怎么就值几十两银子了?还有这一笔,怎么这个冬天的烛火开支比往年超出三倍不止?肯定是江芙那个女人虚报了账目,这些钱怕不是都进了她自己的口袋吧!”
陈侍郎将手里的账本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恨恨道。
一旁的管家低着头那讷讷道:
“老爷您忘了,除夕家宴那日您知道族长爱吃螃蟹,特地让二夫人将所有人的点心都换成蟹粉的。
冬日里的螃蟹贵,二夫人还劝过您花销太大了。
还有那个蜡烛,是您亲自吩咐的十五之前府里晚上不熄灯,一宿一宿地燃下去,可不是多·······”
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侍郎铁青着脸打断了。
“够了!”
他当初不也是打着自己的算盘嘛!
一则是自己可以一分钱不花享受这些美食和恭维,二则是让外人以为陈家是从江芙嫁进来之后才开始铺张浪费的,便会有人谴责江家的奢靡之风都带到了婆家。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摆自己一道!
眼下陈家剩下的银钱还不足偿还账本上的十分之一,账本里面一大半的东西都被自己换成礼物送了人、走了关系,总不能腆着老脸往回要。
他有些艰涩的开口吩咐道:
“咱们城中的铺子全都兑出去吧,再看看咱们城郊还有多少良田?尽快找买家出手。”
管家闻言瞪大了眼睛,连忙出声劝道:
“不可啊老爷,城外的良田可都是祖业,怎么能卖呢!”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以后总有拿回来的时候,让你去就赶紧去。”
陈侍郎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下去,等管家离开之后,他猛地摔了桌上的茶杯,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瓷片。
看了半晌才冷笑一声,从牙缝中吐出一句:
“不急,咱们来日方长,等我拿到天下之权那一日,今日我失去的都定当让你们百倍偿还!”
陈瑾瑜站在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之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然后派人给江芙送了信,让她们短时间还是别回来探望了。
陈见安是晚上从皇宫出来之后才看到的兄长亲笔。
“皇上叫了你去可是训斥你了?要我说不回去也好,省得公公再出什么幺蛾子!”
江芙坐到他的身旁,将剥好的橘子放进陈见安的手里。
陈见安放下手中的信纸去接橘子,剥下一瓣放进嘴里,酸得直皱眉,他狐疑地看了江芙一眼,怕是她自己不想吃才给自己的吧。
他将剩下的橘子随手放在桌上,想起白天皇帝跟自己说的事情,表情严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