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国晋城，洪浩看着一桌子的素菜，皱紧了眉。</p>

“怎么回事？”洪浩看向小厮。</p>

“公子，客满楼送来的。”</p>

“客满楼？司家的产业，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洪浩面色不悦。</p>

小厮看了看他，低声道：“说是给太爷养身。”</p>

“养身？他这像好意？”</p>

洪浩指着桌上的素菜，脸上有恼意，小厮哪敢答话，头低了下去。</p>

“撤了。”</p>

洪浩迈步去洪林成的院子。</p>

“爷爷。”</p>

在洪林成三步远的距离，洪浩端正行礼。</p>

洪林成擦了擦拿笔的手，随口问，“何事？”</p>

“客满楼送了一桌素菜，说是给你养身。”</p>

“司家莫不是欺我们朝中无人？”洪浩声音里带了冷意。</p>

洪林成蹙眉，他抬手制止洪浩，踱了几步，洪林成掀起眼皮，低哼了声，“客满楼可不止是司家的产业，长公主也有一份。”</p>

“秦帝这是对我揍靖阳侯表示不满呢。”</p>

“爷爷，靖阳侯半夜潜入别人的府宅，偷盗财物，咱们只是打一顿，而不是打死，已经很轻了。”</p>

“秦帝管的未免太宽了！”洪浩语气不满。</p>

“毕竟是给杨束筹钱。”</p>

“那他就能不要脸？”洪浩撇嘴。</p>

洪林成笑出声，杨束不要脸的事又何止这一件？</p>

那小子，也就外面装的好。</p>

偷盗的事，他常干，还擅长贼喊抓贼。</p>

“浩儿，杨束侵占之地，反抗极小，更有百姓立碑纪念。”</p>

“那些府县划入秦国后，至今未有一人饿死。”</p>

洪林成目光远眺，“杨束的某些行为，虽让人不耻，但你无法说他奸恶，因为在对待百姓上，他比谁都舍得。”</p>

“现在把他驱逐出去，我们首先面对的，不是秦国的大军，而是愤怒的业国百姓。”</p>

“在他们看来，秦帝是天神，给他们带来了温饱，至于我们，是满口仁义道德的渣滓，话说的好听，却任由他们冻死饿死。”</p>

“两相比较，不需要脑子，也知道怎么选。”</p>

“皇上他不是错一步，是步步错，将民心丢的干干净净，业国已在杨束囊中，这是大势。”</p>

“变不了了。”</p>

洪林成闭上眼，许久，他才睁开，肩膀脱力般的低了下去。</p>

最让人绝望的，不是应对外敌，而是你所要守护的人，同外敌站在了一起，他们不愿，甚至憎恨你的守护。</p>

“浩儿，虽然难以接受，但百姓确实不用我们操心，他们在杨束手底下过的挺好的。”</p>

“且没有回来的意思。”</p>

“你的日子还长，放下执念。”</p>

洪林成拍了拍洪浩的手臂，迈步进屋。</p>

拿了根长棍，他出门了。</p>

……</p>

“侯爷，不好了！洪大人又来了！”</p>

靖阳侯一口水喷了出去，他抄起拐杖，就单脚往外跳。</p>

看到青色的下摆，靖阳侯缓缓抬头，对上洪林成的老脸，他吓的跌坐在地。</p>

“我真没偷了！”</p>

“嗷！”</p>

“又打我干嘛！”</p>

“还没完了！”</p>

“我要报官！报官！啊！”</p>

出完气，洪林成斜睨靖阳侯，“别以为我不知道客满楼的素菜是你送的。”</p>

“再有下次，我打死你！”</p>

什么素菜？靖阳侯呜呜哭，这日子，真没法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