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何以为家。”
花荧仰望着头顶无尽的星空,不经意间想起师父生前那番话来,忍不住流露出一抹惨笑,“师父,此世间,徒儿再无亲人了。”
她不知师父当日说出此话时,心里是何种感受,恐怕,与自己现在,一般无二吧。
不过,若说现在,唯荧儿织儿二人也。
正在花荧陷在这万般悲痛中无法自拔之时,耳边忽然响起那日师父的话语,如有人在轻轻诉说般,令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师姐”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靓丽少女的身影,那个伴在自己左右数年,无微不至的女子,花荧呢喃一声,幡然醒悟。
是啊,师姐还在等着自己呢。回去,回到青崖山去,和师姐一起,永远地,守在师父身边。
“爹,娘,恕孩儿回来晚了,没能见您最后一面。”
一念至此,花荧趁着月色,重重地跪在地上面对父母、兄长房间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久久之后才起身,然后到里面散乱的废墟里寻来了一些父母兄长的衣物。
既已寻不见尸骨,她便准备给家人做个衣冠冢,以此方便日后回来祭拜。
郑重地收拾好那些充满回忆的衣物,她随便找了个掘土的工具,然后便准备到后山去,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村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儿极为响亮的嘶嚎声。
花荧眉头微皱,心道,莫不是带来的的牲口被山里的野兽袭击了?
心里揣着疑惑,她暂且放下了做冢一事,先行前往村口。那些牲口可是带给父母乡亲的礼物,可不能让野兽给霍霍了。
提剑前去,不过,刚至村口,花荧便发现事情不太对劲儿,村外乌漆嘛黑的好似站了一片人,约莫有四五十个,个个骑马。
“嗨呀,我当是哪里来的野兽,原来是人兽。”
她不由得在心里暗道一声晦气,本就心情烦闷,此刻撞上了这伙马贼,还敢动了自己的财货,哪还有放过的可能。
更何况,听那租车坊的老管事说,这伙马贼近一年来在这青阳镇的十里八乡可谓是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官兵都收拾不了,兴许这些人也曾前来欺压过阳山村的乡亲们。
念及此处,花荧更是饶恕不得。
那村口的一堆马贼正在清点着驴车上的财货,为首的头领吩咐着手下人动作麻利点,还不忘问及此事。
“李老六,今日截获这等财货,算你大功一件,回去之后这里面的东西先任由你挑一件,之后弟兄们再分。”
那头领骑在马上,对着身边的一个三四十岁的瘦猴一般的男子哈哈笑道,显然是对面前这笔飞来的财货十分满意。
“老大威武,老大英明,俺也不过是恰巧下午外出打探消息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竟然一个人架着三架驴车赶路,所以才好奇之下跟了上去。没曾想那女的竟一个人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山坳里,嘿嘿”
李老六鞠着腰身,一脸得意的笑容,缓缓道来。
那头领闻言惊讶不已,问道:“你是说,竟只看到一个女子赶车?车上没有旁人?”
“不曾见到第二个人,只有那女的一个。俺怕她察觉就没敢离太近,看那年纪似乎还不怎么大,也不知道她怎敢的,莫非就不知道这青阳镇是谁的地盘吗?”李老六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