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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本以为日子可以过得比较平静,但在第二个礼拜的时候,就被掀起了波澜。
“你该离开了。”罗曼先生说道,看上去非常恼怒。他不是对着安娜说的,而是对着普罗霍夫先生。
事情起源于罗曼先生给伊莉莎做的一件礼服裙子,而现在,它提前被穿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显而易见,有人把这件衣服的设计稿提前流了出去。
罗曼先生自己自然不可能,而安娜,她从没被允许接触过,理所当然的,怀疑的对象落在了普罗霍夫先生身上。
“我觉得……”安娜想要为普罗霍夫先生辩驳,毕竟,她觉得普罗霍夫先生是一个好人,他看上去完没有必要这么做。但罗曼先生阻止了她。
“帕维尔,你来了多久,就敢为他做辩护?”罗曼先生冷冷地说道,一双绿眼睛变得幽深起来。
安娜被噎了一下。
普罗霍夫先生捏住了拳头,看上去有点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
“我没有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不,我不关心这个了。只是,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离开比较好。”罗曼先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离开,现在。”
“你在侮辱我。”普罗霍夫先生有些痛苦地说道,“你明知道我可以接受任何别的刻薄,但唯独这件事,这件事……”
“如果你觉得这是侮辱,我道歉。”罗曼先生冷冷地说道,他抿着嘴唇,因为太用力,显得有些苍白。
“我觉得,我才是那个倒霉透顶的人。”罗曼先生站直了身体,好像那是他唯一的支撑一样。
“我本以为我只需要担心自己的珍宝是不是会被偷走,但显然,不止这一点是需要担心的。”
他话里话外已经把罪名按在了普罗霍夫身上,用上了最为嘲讽的语气。
“别说了!”普罗霍夫先生低吼道。
“我会把真相找出来的。”他丢下这句话,然后不顾安娜的劝阻就跑了出去。
“做事吧。”高曼先生说道,然后径自去了仓库里面。
安娜站在柜台那里,慢慢地消化这件事。一直到一个小时后,高曼先生从里面出来,她小声问道:“您明明没有相信是普罗霍夫做的不是吗?”
高曼先生看了她一眼:“我让你来是关心这些事情的吗?”
安娜决定暂时闭嘴。
那天下午,高曼先生表现得并无异常,安娜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但她想不通为什么前者要那样做。
她回到家里把这事儿告诉了卡列宁。
卡列宁那会儿刚回来,大衣上有点水汽,最近彼得堡总是缠绵着小雨。而下雨的时候,外交总不会非常顺利。
“等会儿,安娜。”卡列宁说,眼角有着疲惫的影子。
“你累了吗?亚历克塞。”
“只是天气的影响。”卡列宁亲了一下她抬起来的,准备触碰他脸颊的手指。
他们这会儿正在卧室里面。
安娜踮了踮脚,固执地用手背量了量对方额头的温度。
“没有发烧。”她松了一口气。
卡列宁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板着脸说:“我当然没有生病。”
安娜微笑了一下:“但你看上去很累,今天吃饭前先泡个热水澡好吗?我会让科尔尼把晚餐延迟一会儿。”
卡列宁略微点了一下头,表示接受这个建议。
安娜把白天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毕竟,与她而言,卡列宁总是更加重要的。
“在水好之前,你可以先坐在这儿,我会给你一个柔软的大枕头。”安娜拉着对方的手,把卡列宁安置好,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在他怀里塞了一个大枕头。
“我不需要。”卡列宁说,但却没真的放开那个枕头。
“你需要。”安娜肯定地说道。
她走到了盥洗室里面,没让安奴施卡来做这些事儿,自己挽起了袖子把浴缸里放满热水。
而卡列宁的视线只是一直随着她移动,直到她走进盥洗室看不见为止。
柔软的东西不是卡列宁会选择的,但如果他已经在这个地方了,那么稍微蹭一下,也不算太糟糕。
卡列宁靠着枕头,意识有些朦胧起来,几乎差点睡着,直到一只绵软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才让他警醒了过来。
“啊,别瞪着我呀,我又不会偷走你的钱包。”安娜低低的笑着。
“你需要洗个澡,我会给你捏捏背。”
“安娜,你似乎把我当成了一个婴儿。”卡列宁指出,他没有依托妻子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尽管眉宇间依旧有一丝倦态,但此刻已经变得精神了一些。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