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奕玺不想说笑的模样,瑾澈赶忙说道,“不换,不死。”
“你不是讨厌摄政王男宠的身份吗,为何不换。”奕玺瞥了他一眼,语气含了些疑惑。
瑾澈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想回奕玺一句考虑后再做决定,自己嘴却提前一步说了出来,似乎是没了这层身份,与奕玺的距离更远了?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见瑾澈不断变化神情,奕玺眼瞳深处闪过一丝笑意,“既然不愿换,回你自己屋去。”
在瑾澈不解神色下,奕玺接着说,“本王累了,不走还想着侍寝?”
听了这句话,瑾澈懵懵懂懂摇了摇头,飘飘然往外走去。
门外,管家那明晃晃黄色身影贴着墙壁听屋子里的声音。似乎是出一点响动声,他便会冲进房内,绑了那兔崽子。
可停了半天,管家没听出什么声音,反而是脚步声愈发接近,嘴里正嘀咕着,一转身的工夫便看到瑾澈出现在门口。
管家轻咳一声,但瑾澈像是没看到他似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远方,与他擦肩而过。
正欲说出大胆两字,转念又想到些什么,管家回了房间,满意闭上双眼。
——瑾澈并未侍寝。
奕玺与瑾澈说得果然不错。
二公子玉云确实是有求于她,第二天大清早的,早早在奕玺门外候着。
玉云此次使计,为的是裴国摄政王能派人出面护他周,护他回国平反冤情,助他称王。
这笔交易,奕玺不亏,派来几名暗卫暗中保护他后,二公子野心勃勃回来城,至于他的冤情嘛,奕玺并不在意,甚至连查都懒得查。
几日连绵阴雨,侧耳听着雨打树叶声,奕玺抬眼看向谢知清。
“王爷,您助碎玉城那枚棋子,怕是不妥。”奕玺不愿去查,前些日子闯荡在外的谢知清可都知道。
玉云之所以被他那父亲追杀,便是因他的血脉。
玉云非老城主亲生儿子,老城主稀里糊涂替别人养大了个儿子!
“消息知道还挺快。”对谢知清知道这个消息,奕玺丝毫不觉得惊讶,余光瞥向浑身不适的管家。
奕玺知道,定是管家与他通了气,说了这几日的经历。
“非碎玉城城主所生,即便是城主愿意,他的城民也不愿。”更何况,碎玉城主那般注重血缘的人,恨不得生吞了玉云的血肉,玉云哪还能翻得了身?
就算是遭人陷害又怎样,已经认定玉云无血缘关系,继承城主之位难于登天。
摆弄着白青色茶盖,奕玺眼波微微流转,半晌才说道,“验血能正他血脉无缘,可若是在水中加点其他无色无味的东西呢?”
说罢,奕玺半躺着握住盖帽,茶盖边缘划过杯中清水,荡出一道道波澜。
精通些药理的谢知清恍然大悟。
王爷是想暗中插手推了玉云非城主所生的“事实”;玉云是被一碗清水逼成此番下场,那便再用一碗水叙述他的“冤情”。
王爷是想,谢知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王爷是想借此机会讨个人情,日后好易了这裴国之主。
“本王派你办的事,如何?”瞧几人的模样,奕玺知道疑惑已破。
“王爷猜得不错。”提起八王爷之死,谢知清在怀中小心拿出一沓书信,将每封信拆开摆在奕玺眼前。
抬眼看去,书信上的红字显得格外刺眼。
“八王爷虽人不在京中,但心系受难百姓;洪灾自负捐助家当为的便是给流民一个安身之所。”谢知清指着字迹有些模糊不清的书信说道。
八王爷这一举,是出于心善,或是处于裴国王爷身份,事办得不错。
但可惜。
不应该由他名义善举,他这一行为无疑是在打小皇帝裴泯的脸。
奕玺按照书信时间,清淡地扫视着每一封信。
两年前的书信,八王爷抱怨着天灾横行,与人合伙救济流民的想法,可越看到后面,越是心惊,他那用红字写出的字,无一不与招兵买马有关。
八王爷是相反!
“裴泯容不下他的原因原来是这个。”
“当然,”七七说,“若你是皇帝,谁要反,你不杀?”
“杀,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别说是反她,平时若是有人敢觊觎她的宝物,她定屠了那个族。
“不过,留了八王妃和裴吉,这可不像裴泯的性子。”奕玺说。
皇室血脉敢起兵造反,诛不了九族,杀他家小皇帝是能做到的。
话音刚落,神志中传出乐器弹奏的声音,伴着节奏,七七神秘说,“皇帝自认曾经有个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