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摇了摇头,熟稔的笑骂了一句道:“你也不怕吓过头。”
“你哪有那么脆弱?”戍寅认真的说了一句:“你是我见过最疯狂的女人。”
“我就当做是夸奖了。”
“咳!”这时,躺在床上的朱容湛被呛醒了,他睁开眼睛,瞧见林瑜,神志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先抓紧了她的手腕,然后又瞧见了一旁的戍寅,想起刚才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骂阿瑜疯狂。
他显然还没有完清醒过来,口齿都有些不清,但已经强撑起上位者的气势,企图充满威严的训斥什么:“谁……敢!欺负阿瑜……!她才不是疯女人……有什么事,都冲着本、本宫来!”
戍寅微微一愣,小声嘀咕了一句:“坏了,东宫脑子坏掉了。”
林瑜连忙灌完最后一点牛乳,然后将碗塞给戍寅,让他再去盛一碗来。
她用口型对戍寅说了一句“谢谢”,倒叫戍寅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他看着她哄小孩一般,柔声细语的安抚朱容湛,不让他硬撑着想从床上起来,又见陈辞就站在不远处,料想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便端着碗出去了。
没想到刚出门没走几步,戍寅便瞧见了自家公子。
“公子!”
李萤撑着伞站在阳光下,雪白的眼睫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碗,便知道了他要去做什么:“东宫醒了么?”
“刚醒,林淑女和那个……罗公子,在照看他。”
陈辞现在对外的身份是罗元青,戍寅知道他不是,但为了以防万一,也都是以罗公子的名义称呼。
李萤点了点头。
“……公子,你不进去吗?”
李萤摇了摇头。“阿瑜说我最好不要进去。”
戍寅对自家公子如此听林瑜的话感到了一丝震惊:“可是!那时不是因为太子狼狈失仪吗?现在太子都换好衣服了……”
“戍寅。”
“是?”
“你知道,以我的身份,一旦太子活下来,明面上便再也不能僭越了么?”
“……”
“李氏尚在朝中,我怎么能在太子病榻前与他的心上人接近?”
“可是!”
“再说……我只有站在这里,自己保持距离,阿瑜才有可能看见我、想起我、向我走来。如果我贸然靠近……她就会立刻退避三尺。”
戍寅皱着眉头,不能理解:“女人都这么奇怪么?公子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会这样?”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然不好对外人说明,李萤垂下眼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阿瑜如今允许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对她有用。我对她有用,是因为我是李氏长公子。为了保证这份有用,我便要保护李氏的权势,既然要护住那份权势,就绝对不该得罪太子。如今我有救驾之功,哪怕太子心中对我不悦,可只要不是谋反的大事,他就必须对我网开一面。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那若是……”戍寅其实没有听得太懂,他只是觉得朱容湛被救回来,公子便不得不委屈自己,好像有些吃亏。于是他问道:“若是他死了呢?会更好些吗?”
“若是他死了……”李萤低声道:“我和阿瑜之间的联系……恐怕就要彻底断了吧。”
朱容湛要是死了,李氏必然会为了后宫中那个李氏皇子拼杀。
那时,就算林瑜愿意再为螳臂军寻一位世族合伙人,那也不可能是李氏了。
不仅如此,李氏或许还会成为螳臂军最大的目标和敌人。
李萤实在不想走到那一步。
戍寅不得不确定道:“公子想要东宫活着?”
“是。”
“可公子你分明那么喜欢林氏淑女,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心扑在太子身上,围着他转,就不会难受吗?”
他说的如此直白,李萤沉默半晌后,不禁幽幽叹了口气:“戍寅,不会说话的话,你闭嘴我也不会当你是哑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