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这会不会太过冒险?”她犹豫不决:“万一,万一东宫那边知道了,你与那李氏长公子藕断丝连,岂能高兴?那李氏门生故吏遍天下,若是知道你勾着那李氏长公子不放,却又不是真心要嫁给他为妻……此事传扬出去,我们林氏情何以堪?”
林瑜心道,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没错。
若是换个背景,自然是狠狠断了与李氏的联系为上策,可她要的就是绝了东宫的念头,好不容易才和李萤建立联系,岂能放手?
她低声道:“母亲,可我们能怎么办?若对李氏说,我可能要入东宫为妃,他们若是以为我们林氏趋炎附势还算好的,万一上纲上线,弹劾太子与臣夺妻,那才是皇室、东宫、林家,三方都要被天下人耻笑了!今后林家子弟在外,还怎么抬得起头?”
徐香脸色惨白,连连点头:“是,是……不能说。”
林瑜又道:“再说,万一太子顶住压力,娶了我倒也罢了。可万一东宫那边反悔,另娶他人,就只有林氏一家成为笑话!女儿这么做,也是提心吊胆,可母亲,为了顾家族的名声,我们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徐香忧心忡忡的来,忧心忡忡的去了。
她一走,林瑜立刻将吞火叶拿出来,分成了若干份,将其中一份在口中嚼碎,没过多久,整个人便发起热来。
她装作无力的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呼唤白露:“阿露,我……感觉很不舒服……”
白露见她白皙的皮肤已经染上了一层霞色,伸手一摸,只觉得烫的惊人,吓得连忙去请大夫。
徐香刚到丈夫面前,把林瑜的话转述给他,正说到“弹劾太子与臣夺妻”,林衍便是大怒:“若不是阿瑜与那李氏长公子不禀告父母,就私相授受,岂会弄出如今这等局面?!万事皆因她而起,她说什么提心吊胆,好似很不容易,岂不知我等比她焦灼百倍!?”
还没等到林衍拿主意,后院就传来消息,说是大小姐高热不醒,只把这对夫妇弄得焦头烂额,只觉得自进宫见了太子后,便诸事不顺。
徐香都禁不住心慌:“阿瑜和太子……莫不是八字,有点相冲?”
林衍气道:“瞎说什么!谁给你的胆子编排太子?!”
可林瑜这场病着实来的气势汹汹,不管喝了多少药,温度始终不见降低。
虽说是装病,可是一通折腾下来,林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做了许多荒唐的梦,比如梦见自己闯入星门观,把剑架在李萤的脖子上,逼问他:“你到底娶不娶我?!你到底娶不娶我?!”
李萤望着她,那白如霜雪的皮肤上泛起红晕,变成了容色鲜妍的朱容湛。
他搂着一个身形窈窕的模糊身影,对她冷笑着说:“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来,为她,为我,为我们再去死一次吧。”
说着,他怀中的少女变成了白绫,朱容湛握在手中,就要勒住林瑜的脖子。
她吓得尖叫起来,丢了剑转身要逃,却一头撞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对方攥住了她的手腕,攥的死死地。都说梦里感觉不到疼痛,但林瑜却觉得自己要痛的哭出来了。
她看见苍洮那双金绿色的眼眸,如同无机质的宝石一般冰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蔑视着她:“你怎么会以为自己在这个时代,能得到所谓的爱?”
他狂笑起来。
“你竟然会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能够得到自由和幸福?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