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刚给郑国鸿打电话过去,电话刚接通,郑国鸿询问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正刚同志,徐洪刚事情如何了?是不是情况又有什么变化?”
郑国鸿的感知是敏锐的,倒不是说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是他大概清楚陈正刚这个时间段肯定是赶不到松北的,对方估计还在路上,因此,陈正刚这个时候又打电话给他,多半是又出了啥情况,这是郑国鸿做出判断的依据。
陈正刚听到郑国鸿的话,道,“郑書记,被您说中了,确实是有了新情况,而且是不大好的消息。”
郑国鸿目光一沉,“怎么了?”
陈正刚道,“徐洪刚开枪自尽了。”
“什么?”郑国鸿的声音微微一变,他还以为是徐洪刚胆大包天,借挟持叶心仪之机要跟组织讨价还价呢,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徐洪刚自杀的消息。
“那叶心仪同志呢?”郑国鸿着急地追问。
“我刚听张胜毅汇报,叶心仪同志被徐洪刚打了一枪,目前被乔梁送到松北县医院抢救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陈正刚答道。
郑国鸿闻言,怔怔地不知道说啥,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徐洪刚这混账东西愧对组织愧对群众,结果却采用这种极端方式来逃避法律的制裁,这混账死了也就死了,现在却是留下这么一副烂摊子让他们收拾,一想到回头跟上面汇报这事时,肯定又要被上面一番批评,郑国鸿心里端的是无语得紧,虽说板子打不到他身上,但郑国鸿却面上无光。
不管郑国鸿此刻有多么恼火,徐洪刚终究是死了,郑国鸿也没办法跟徐洪刚较真,毕竟死者为大。
叹息了一声,郑国鸿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无处可发,闷声道,“正刚同志,等你到了松北再说吧,先拿出一份详细的报告出来。”
陈正刚道,“郑書记,我明白。”
顿了顿,陈正刚又道,“松北那边,吴惠文同志已经让封锁消息了,回头确定好对外宣发的口径再发公告。”
郑国鸿点头认可道,“这么做是对的,不过具体如何统一口径,这事等你们先拿出详细的事件报告再说,没跟上面汇报之前,我们是不好自己擅自做主的。”
陈正刚轻点着头,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给上面汇报了再说。
两人简短聊了几句便结束通话,陈正刚此时唏嘘不已,来之前,他的任务是要控制事态恶化,让徐洪刚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结果现在却变成了处理徐洪刚的后事,真是世事无常啊。
约莫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陈正刚赶到了松北,便直奔松北宾馆而去。
此时在松北县医院,乔梁仍在抢救室门外来回走动着,从市里请来的外科手术专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乔梁刚刚听医院的领导说马上快到了,但他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因为从医院领导那了解到的抢救情况看,目前并不是很乐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其他人依旧在松北宾馆处理后续相关的事情,但乔梁却是浑然不关心,他现在只关心叶心仪能不能抢救过来,在他看来,徐洪刚死不足惜,可恨对方要死也要拉上叶心仪,叶心仪又有何错?一切都是徐洪刚个人丑恶扭曲的心态在作祟。
不知不觉,手术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小时,抢救室的门却依旧紧闭着,乔梁已经急得说不出话来,一般的手术是不需要这么久的,手术时间越久,说明情况越不妙,而市里赶来的专家也都进去三四个小时了,到现在也仍没出来,乔梁一颗心已经快沉入谷底,时间每过去一分钟,乔梁心头的恐惧和担忧就增加一分,如果叶心仪……乔梁甚至都不敢往下想。
“乔梁,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吧。”一旁,邵冰雨担心地看了乔梁一眼。
“不了,我啥也吃不下。”乔梁喃喃道。
邵冰雨张口欲言,最终又保持沉默,盯着抢救室的门,邵冰雨也发呆起来,她心里的担忧一点也不比乔梁少,内心深处更是充满了自责,如果叶心仪没能抢救过来,邵冰雨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如此想着,邵冰雨的内心十分沉重和伤感。
两人都没再说话,在等待手术的这六七个小时,两人基本上没怎么交流,彼此都沉默着。
突然,抢救室的门打开,有些精神恍惚的乔梁神色一振,急切地走上前,询问医生道,“医生,伤者怎么样了?”
此时乔梁的声音有些发颤,因为他害怕听到不好的结果,等待的过程固然煎熬,但当要知道结果的时候,乔梁的内心更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