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求死你就送他一程，亲手解决他。”陆言还在嘲讽，想要池砚舟的内心承受不住这等压力。</p>

但池砚舟闻言退出弹夹，先确定里面有没有子弹，别来什么空枪试探这一套，没有意思。</p>

看到其中有一发子弹，重新将弹夹塞入枪内，然后上膛。</p>

只是池砚舟却不是举枪对准王昱临，而是直接抬枪对准陆言，周围警员全部警惕起来，王豪更是喊道：“池股长。”</p>

池砚舟没有理会王豪的叫喊，而是说道：“王昱临是不是反满抗日分子，和我没有关系，你让我杀他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若是听你的，岂不是显得心虚。</p>

还有你陆言，阴魂不散处处找我麻烦，三江省搜捕工作出现问题，你怎么不去找特高课的麻烦，反而是盯着我不放。”</p>

“合理推断。”陆言不信池砚舟敢开枪，神色没有任何异常。</p>

但池砚舟的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嘴里说道：“王昱临是反满抗日分子，陆主任作为南岗警察署特务系主任查到线索，今夜追踪对方至沿江仓库，但在抓捕过程中遭到王昱临奋力反抗，不幸中弹身亡。”</p>

剧本。</p>

原本仓库的剧本是写给池砚舟的。</p>

可在军统与王昱临等人的力挽狂澜之下，池砚舟不必演绎这个剧本，那也不能白忙活一场。</p>

他帮忙将剧本重新书写一番。</p>

陆言听完池砚舟的话，依然硬气说道：“池股长，你最好想清楚。”</p>

“砰！”</p>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池砚舟会开枪，警员听到枪声甚至愣在原地，因他们都知道也只有一发子弹，没有后续危险。</p>

陆言应声倒地。</p>

眼神之中满是惊讶。</p>

高傲如他这般的人物，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谢幕。</p>

在场唯一一个知道池砚舟会开枪的人，就是盛怀安。</p>

他在池砚舟说出那个剧本时，就明白池砚舟不会放陆言活着回去。</p>

陆言三番五次想要针对他，且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谁能无动于衷。</p>

同时盛怀安也明白，池砚舟的所作所为同样是对他这个科长的不满表达，因陆言两次重大事件中，盛怀安都是参与者，甚至默许对方调查。</p>

当面杀陆言，也是给他看的。</p>

盛怀安作为警察厅特务股股长时，都敢逼迫当时的特务科科长傅应秋交出警察厅内的情报部署。</p>

池砚舟作为警察厅特务股股长，没有脾气吗？</p>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p>

将手中的枪扔在地上，池砚舟对盛怀安问道：“科长，属下可以离开了吗？”</p>

王昱临！</p>

他救不了。</p>

对方就是舍命换他活着离开。</p>

虽然心中有千百不舍，更有万千话语想要诉说，但此刻的他们是没有资格的。</p>

当面杀陆言，也是为给王昱临看着，兄弟给你报仇。</p>

王昱临同样没有想到池砚舟敢如此行事，将陆言亲自打死在房间内，甚至敢给盛怀安脸色看。</p>

其实池砚舟不是冲动行事。</p>

而是他很明白。</p>

如果自己清清白白，在警察厅工作任劳任怨，盛怀安如此对待自己，你岂能没有任何怨气。</p>

命悬一线？</p>

你当真如此大度？</p>

莫非是心虚！</p>

只有心里有鬼才会有所忌惮，反而此刻的情绪宣泄，更加能证明自身的清白。</p>

至于说亲手杀王昱临一事，我不愿意又如何？</p>

对方与自己是朋友，哪怕有朝一日知道他是反满抗日分子，在都已经被捕的情况下，丧失了反抗的能力。</p>

又何必亲自开枪给自己找不痛快。</p>

我的身份，无需这等事情做证明。</p>

盛怀安说道：“今夜池股长辛苦，早些回去休息。”</p>

“多谢科长。”</p>

离开前池砚舟对王昱临说道：“我救不了你，你自己选错了路，下辈子别走错路。”</p>

这句话的隐喻王昱临听得懂，他还想要求救但池砚舟已经扭头离开。</p>

走出房间的他询问警员杨顺何在，得到提示后上前将房门打开，对其喊道：“走。”</p>

杨顺看到是池砚舟，急忙起身出来。</p>

“股长。”</p>

“表现不错。”</p>

“都是属下应该做的。”</p>

两人一同从仓库离开，来到外面池砚舟恍若隔世，没有想到自己今夜可以活着出来。</p>

更加没有想到王昱临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p>

他其实有些不满军统让王昱临入局，可军统的‘黑水’同样选择牺牲，池砚舟实在是难说些什么。</p>

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和无力感。</p>

可想到王昱临反满抗日不惧生死，他又对胜利充满信心，但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的内心很不平静。</p>

走在夜色里池砚舟的心情很难形容，哪怕他已经参加情报工作多年，这一刻的滋味对他而言同样刻骨铭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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