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溜溜的语气差点把人酸个跟头。
也有人低着头,不敢多说话。
张寡妇看见牛车,心里更是翻江倒海一样涌起醋意。
都是寡妇,陆青草还带了三个孩子,凭什么过的那么好?
“说不准是哪个野男人给买的,我都嫌脏。”张寡妇满脸嫌弃。
空气一阵寂静。
陆青草直接骂回去:“张寡妇,你又皮痒了?皮痒让毛三给你挠挠,少在这满嘴喷粪。”
提起毛三,其他女人一阵哄笑。
两人的事成了村里心照不宣的秘密,时不时拿出来取笑张寡妇。
“你,你胡说什么?”张寡妇气的满脸通红,却也辩不出什么。
陆青草也不惯着她,故意幸灾乐祸道:“你可得抓紧,听说毛三看上了隔壁村的王寡妇,人家年轻又能干,还只带一个闺女,别被人把男人抢去了。”
又是一刀狠狠扎过去,张寡妇气的吐血,恨不得把陆青草嘴堵上。
陆青草牵着牛车,缓缓往家里走去。
张寡妇气的发疯,却没法把火发出来,只能低声嘶吼。
“我听人说,陆青草在镇上卖什么……豆腐,生意挺好的。”有个婶子开口道。
旁边的婶子也点点头:“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有辣……”
“真的假的?什么豆腐,没听过。”
“我也不清楚,听镇上住的侄媳妇说的。”
“也就是你们傻,相信她的鬼话,还卖豆腐,我看是卖皮肉。”张寡妇一阵咒骂,恨不得把陆青草撕碎。
众人闻言没有说话,神色怪异的走了。
没两天,陆青草做生意赚了银子的消息就传遍村子。
——
连续三天,赵荷花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吃。
田小娥倒是送饭,只是每次来了都把饭放在床边,问都不问一句就走。
赵荷花浑身疼的动弹不得,自然也捧不起碗。
“老娘才歇息两三天,就当我死了?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打你!”赵荷花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声音震天响。
苏小芳捧着碗悄悄看了两眼,又低头大口吃饭。
奶奶在桌上的时候,她只能蹲在灶房吃饭,现在总算能上桌了。
桌上菜色依旧,苏小芳壮起胆子夹了一大块咸菜。
责备声没有响起,她心里松快不少。
赵荷花的病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除了苏家宝。
“奶奶……奶奶……我要奶奶!”苏家宝坐在小方凳上,手里抓着鸡蛋,口齿不清叫喊着。
鸡蛋黄被他捏碎,洒了一地。
田小娥心疼的捡起蛋黄,筷子抽在孩子手上:“你这孩子,鸡蛋都捏碎了!”她不住把蛋黄往嘴里塞。
苏家宝黝黑的小手上立刻起了两道红印,他哭的更厉害了。
苏大壮埋头扒饭,对桌上的事充耳不闻,屋里骂声大了,他间或把余光投向屋里:“娘喊什么呢?”
田小娥心里惴惴的,但又硬气几分:“喊着让人给她喂饭,家宝都不用让喂饭,谁给她喂?爱吃不吃。”
苏大壮张了张嘴,又把头埋进饭碗里。
见没人理自己,苏家宝扁扁嘴,开始乖乖吃鸡蛋。
“大壮,听说陆青草卖豆子赚钱了,都买了牛车了。”田小娥早上去洗衣服,听见村里人在嚼舌根。
她听的也不,糊里糊涂听了一半,也只能学一半。
苏大壮放下碗筷,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卖豆子能挣多少银子?这么快就买牛车了?肯定又是她们胡说。”
田小娥被堵回去,想了片刻附和道:“应该是,听说才卖了不到十天,怎么可能买牛车,一定是她们乱说的。”
苏小芳眼珠子转动,这事儿她也听说了,说是二婶家不光买了牛车,还买了一车米面猪肉呢!
说起猪肉,苏小芳不住流口水。
过年时候能吃上一口猪肉,真是死了也愿意。
凭什么她们平日里就能吃上?
脑海中浮现出陆二丽吃到肉满足的脸,苏小芳恨不得立刻去扒锅台。
桌上沉寂下来,几人三两口嚼着高粱米饭,想着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