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禄道:“大皇子徐傲天在回来的路上了,要说和太子殿下有一战之力的,恐怕只有大皇子。”
李盘山道:“看来,皇帝铁了心了。左兄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可是我却办不成!”左丘禄道:“我是臭名昭著的恶官,这事儿,只有李兄呈报给丞相大人,事情才有转机。”
李盘山看到左丘禄拿来的用火泥封口的文件,问道:“这是?”
“这是太子爷的人送来的,上面记录了芈平在烽火郡城外言辞挑衅,芈华密谋刺杀,去请火头道人的亲笔信,在城头,芈华刺杀了陈子昂,带兵出城杀人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在这上面写着,只要丞相能在朝上据理力争,皇后便能保得住。”
李盘山低声问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咱们如此,是不是有违人伦纲礼?”
左丘禄道:“皇帝无道,为了天下百姓,只能如此,去年夏季天下大水,百姓欠收,一个冬天天下冻死上亿人口,只有朔方城,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冻死饿死。”
李盘山重重点头,道:“东西,我来呈递给丞相大人。”
左丘禄匆匆离开廷尉府,丝毫不敢多留,京城风起云涌,到处都是皇宫的眼线,鹰卫到处都是,如果不是有太子的指导,谁也逃不过皇帝的眼睛,若是再不回去,让皇帝知道自己和李盘山在一起,非得说自己个结党营私。
左丘禄回到了自己的刑部大牢,又坐在了司马相的牢房前,自从回京之后,他吃住都在刑部大牢,为的是保护司马相,虽然他想不明白司马相的作用在哪儿,可是太子爷的命令,他必须得不折不扣的执行。
司马相的样子很惨,作为一个高手,他的琵琶骨被穿了铁钩,如此可以限制他无法使用身上的气,吃喝都是喂,他看到左丘禄回来了,问道:“左兄形色匆忙,怕是太子,或者是皇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
左丘禄随意地靠在了床上,道:“你说你,我们都觉得你是皇后的人,谁能想得到,你是皇上的黑手,你就好好坐你的牢,别管了。”
司马相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对皇帝陛下如此忤逆,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倒是忠君之事了,到头来,就是一个当替死鬼的下场,我记得太子爷说过句话,生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虽然不知道泰山在哪儿,可咱就是说,生一次,总得轰轰烈烈,太子也曾说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你这么死,冤不冤?”
司马相叹气,道:“伴君如伴虎!”
左丘禄道:“同僚多年,咱俩互相看不上,我知道我的问题在哪儿,我,喜欢女童,所有人对我是避之不及,我看不上你,完是因为你身上没一点儿骨头,一大把岁数了,你那骨头什么时候能长出来?靠溜须拍马当了都察院御史,真是没办过一件人事。”
司马相的情绪变得激动,喊道:“你怎么没骨头?我怎么没骨头了?”
左丘禄起身,翻开了一沓卷宗,道:“司马相,你是个孤儿,从小给人放牛,那时候穷吧?听说,牛刚拉出屎来,你就踩进去了,天冷啊,你一直挨打,可你从来不敢还手,所以,你在水里下药,也是命好,得了一本枪术,还算有些天分,你是个怂人,外强中干,后来是皇后娘娘救了你,看上了你的才华,引你当官,可谁能想到,是养了个白眼狼。”
司马相仰天笑道:“你竟然把我的底细摸的这么清楚。”
左丘禄道:“我一直看不起你,却没想到你有那么悲苦的一个童年,你谨小慎微,心思恶毒,老了还成精了。”
司马相轻哼一声,道:“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坏事我干过,可我这一生救人不计其数,我的毛病我知道,可你呢,你光会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左丘禄看向了司马相,道:“兄弟,救人不计其数?太子在鬼方作战,挽救西南多少人就不说了,可就这个灾年,太子爷救了一万万人,一个亿,你这辈子救了多少人?”
“可是国八万万人,八个亿,都是皇帝的子民!”司马相心里是佩服太子的,所以,无论左丘禄怎么说太子好,他也不会冷嘲热讽。
左丘禄目光变得冰冷,道:“你知道这个灾年,国死了多少人吗?到现在,已经八千万了!子民?哼!”
天下死多少人,司马相根本不往心上去,他问道:“太子到底为什么让你保我?找你说的,我对他来说有什么用?”
左丘禄重新靠在床上,看着牢房内绕着灯飞的几只飞蛾,想起了徐林那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道:“那只有太子回京的时候他告诉你了,他回京城,这个天下就变得有意思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