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总是流鼻血,大概和伦敦今年不同寻常的气温有关。
“教授,您是又和韩女士吵架了吗?”
“没有的事。大卫,作为你的导师,我想应该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实验结果固然重要,但抓住某些人的心也很重要。”
“好的教授,我会的,您真的不要紧吗?”
姜倾武问着,珀尔曼教授却已潇洒地出了门,咖啡则是留给了姜倾武。纸杯上标注的“David”,表明了这杯咖啡一开始就是这位教授给自己的爱徒带过来的亲切问候。
至于实验室门前大袋子里的那些还没来得及清理走的披萨盒和啤酒罐……什么?他什么都没看见。
“陶然然小姐,谢谢你的生日快乐歌,我叫大卫·珀尔曼,是你的粉丝,很久很久之前就非常喜欢你的歌……”
送走了教授,记录了实验结果,姜倾武忙到中午,终于才又有机会给陶然然回邮件。
一个美丽的谎言将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姜倾武成了来自异国他乡的粉丝大卫·珀尔曼,同时,也在那一日,成为了最熟悉她的笔友。
十
“嘿,大卫!我下个月打算去伦敦玩,你能来当我的向导吗?”
是笔友,是粉丝……陶然然自从认识了大卫·珀尔曼后,总觉得有点奇怪,她说不上来,就好像是她和这个大卫认识了很多年似的。
五年了,他也去伦敦五年了,她也该释怀了。放下他的最好方法,大概就是亲自去伦敦看一看,虽然未必能见着他,但在他待了五年的异国城市里转一转也不错。
“好,到时候机场见。”
出人意料,这次邮件回复得没以往那么迅速,即便是有七个小时的时差,陶然然也等了很久,甚至她都要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两人只是笔友。
可大卫到底还是答应了她,看起来答应得还很爽快。
然而,陶然然绝不会想到,她来伦敦是为了放下心中的一个人,这一来,这一辈子却再也没有放下过。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陶然然感觉自己快成了一个木头人,生物钟还没有倒过来,是以下午三点,她十分的困倦。
“会是个蓝眼睛的年轻帅哥吗?又或者,是个大了她十几岁的绅士大叔?”
从来没有看见过大卫·珀尔曼的真面目,只知道对方中文很好,这不得不让陶然然生出了无穷尽的好奇心,但她并不打算来一场跨国恋。
曾经,她将自己的后半辈子许诺给了热爱的音乐,如今乐队解散了,她就像刚刚放弃了一段婚姻。
感情这种事,随缘就好。
“深蓝色的风衣,黑框眼镜,没有戴帽子,肩上背了一个黑色的书包。”
在行李转盘上等待行李的时候,陶然然检查了一下邮箱,大卫给她发来了一封新邮件,他说他在到达区正等着她。
看着邮件里大卫对自己衣着打扮的描述,陶然然有些心绪不宁,怎么看这身打扮都像是个学生,不过才十几岁的孩子,家长放心他一个人来机场接一个陌生人吗?
陶然然愈发得好奇,大卫·珀尔曼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陶然然!!!”
几乎费不上几眼,面对着到达区外的人山人海,陶然然就认准了大卫·珀尔曼的方向,因为那个牌子做的实在有够醒目。
大大的长方形纸板上,用黑色的水笔写了她的名字,写得大大的,旁边还画着她的漫画小人。
不过……谁能告诉她,纸板上方的那颗粉红色的心和纸板另一端的男漫画小人是怎么一回事?
“然然!”
下一刻,陶然然听到了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人群散开,举着纸板的“大卫·珀尔曼”终于是原形毕露。
深蓝色的风衣,黑框眼镜,没有戴帽子,肩上背了一个黑色的书包……她该夸姜倾武有够诚实还是像个怨妇一样说骗得她好惨?
两种反应,无论哪一种陶然然都不想做,可她又该和姜倾武说些什么呢?在这迟疑的时候,姜倾武已经拨开了人群,来到了陶然然的面前。
“好久不见,七夕快乐!”
有力的臂弯拥得陶然然一瞬窒息,听到姜倾武的话,她也才想起来今天是农历的七夕,传说中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那她和姜倾武这算什么?要是当初约定的地点不是在机场,而是去了他的学校,那算不算“剑桥相会”?
“Ma
yhiMa
yhiMa
yhi”
被姜倾武一拥入怀的时候,陶然然听到周围的人们这样喊了起来,她很怀疑,或许是姜倾武一早和他们串通好的,一直到走出机场,陶然然好像都能听到有人在一旁这样喊着。
她并不打算来一场跨国恋,不过现在她人也在伦敦,那就不是跨国恋。
她并不想很快就再投入到一段感情之中,不过,那个人是姜倾武的话,她可以考虑考虑“回顾历史”。
坐上了出租车,姜倾武突然将一枚红枫吊坠塞进了陶然然的手里,不同于五年前,这次吊坠上还挂着一枚戒指。
姜倾武又开始在心里默默数起了离心管的编号,他打算数到“A521”就向陶然然求婚,但陶然然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五年了,姜倾武。你承诺带我去看漫山红叶结果就只有这个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欺骗”,陶然然板着脸看向了姜倾武,看得姜倾武心中一阵发毛。
“可现在距离英国最佳的枫叶观赏季还有两个多月……”
“那这两个月的时间你可要好好当我的向导,大卫·珀尔曼先生。”
陶然然说着,脸上露出了蒙娜丽莎般的微笑,随后,她又靠近了姜倾武的耳朵。
“到那个时候,我再好好考虑一下这枚戒指的事情,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