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年!”
敖睨面朝风雪高声怒骂:“你敢暗算我?!”
风雪中似乎有无数硕大的黑色身影在不断晃动,如鬼魅一般让人看了心里发毛,寻常士兵不敢上前,只有机甲士兵们挺身而出,站到了敖睨身后。
直到与敌人距离这般近了,机甲士兵们才看清那白毛雪深处舞动的鬼影竟然是无数比成年男性身躯还粗壮的青色藤蔓,想来刚才的巨响就是它在水面下敲击冰面的声音,是它凿穿了冰面才让那么多人摔进湖水中去,被活活冻死在湖中的。
敖睨气得咬紧了后槽牙,而这时风雪深处才终于走出一个人,冲着敖睨冷笑反问。
“怎么,你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人物吗?我打你难道还要提前跟你汇报?”
来的人正是祝新年,他没有装备机甲,不知那些青藤是从哪里来的,敖睨看见祝新年的第一眼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明嘲暗讽道。
“我还以为大秦的安胜君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原来也干这种暗中偷袭上不了台面的丑事啊!”
祝新年并不恼怒,单人负手立于敖睨身前五十步远,风雪模糊了他的身形,敖睨身边的机甲士兵都不太能看得清他的容貌,但他的声音却实打实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与君子交手才需光明磊落,打狗,不用。”
敖睨愣了一瞬,而后才反应过来祝新年在骂他,当即怒火攻心,操纵机甲就朝祝新年冲了过去。
“无属相无灵核的废物!上次让你侥幸得胜,难道你以为自己能一直占上风吗?!今天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去绝人湖底喂鱼去吧!”
敖睨与祝新年私仇难消,即使现在本该是两军交战的时候,但他却只顾报自己的私仇,全然忘记了要指挥身边的将士,只顾自己冲了上去,要与祝新年决一死战。
然而祝新年既然把他当了狗,自然不会亲手去打狗,只见祝新年与敖睨中间赫然从天而降数千台秦军高阶机甲,在祝新年面前组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直接挡住了敖睨的来路。
“没种的东西!有本事我们单独交手啊!”
敖睨破口大骂,但祝新年并未回应他,而是面前的二品土相甲中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总使大人是主将,只有最无能的主将才会亲自动手对战,譬如说你这样的。”
敖睨没想到区区一个二品土相甲也敢骂自己,立刻操纵金甲与其打斗了起来。
对于秦军和燕军来说,敖睨率领代军是来攻打燕国的,但对于敖睨自己来说他就是来报私仇的,先杀公子瞿再杀祝新年,或者先在这里解决祝新年再去蓟城杀公子瞿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他要的就是这两人的命,除此之外别的东西他一概不管不顾。
祝新年得知代军队伍朝东北方向消失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敖睨会绕行绝人湖、偷袭蓟城,于是立刻带兵从沐城赶了过来,要在这里剿灭代军。
双方战斗激烈,祝新年带来的全都是高阶机甲,代军仅剩的几百台机甲很快就被制服了,剩下的普通士兵自知无法参与机甲之间的打斗,便想逃往岸边躲避战火,秦军机甲哪里会放过他们,当即就来追赶,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新的变故再次出现!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蓟城方向传来,这回的方位没有问题,但爆炸声却比刚才强了不止百倍,冰面上的众人包括两军的机甲都在剧烈的晃动中失去了平衡,纷纷摔倒在湖面上。
下一刻,只听滔滔奔流声由远及近急速袭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如洪水一般的巨浪从远处奔腾而来,带着席卷千军万马的力量冲入了两军阵中!
祝新年立刻唤出木皇甲以防止巨浪冲到自己身上,秦军机甲也反应迅速,赶紧飞身而起躲避洪流,一时间绝人湖上空全都是努力在狂风中稳住身形的秦军机甲,和不断在水中挣扎起伏的代军机甲,以及连挣扎都无力挣扎的代军士兵。
“有人炸了蓟城水渠的堤坝?!”
如此环境之下任何水源都会被冻结,唯独上游供给蓟城冬日用水的一处大型湖泊上有法阵维持湖水不冻结,那湖泊与绝人湖有高度差,中间修建了水渠堤坝阻挡,平时水流缓慢,所以绝人湖这边才会上冻。
如今炸了堤坝,上游湖水倾泻而下,直接将绝人湖冰面冲碎了,两处大湖的水顷刻间融为一体,致使绝人湖山谷处的水平面陡然暴涨数十丈,水直接灌进了机甲当中,一时间无论秦军还是代军的机甲都遭遇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