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看着还是个健全人。”
祝新年撇了撇嘴,将裴少桥伸过来的脑袋推开了,问道:“谁告诉你我断胳膊断腿了?”
“外面都这么传啊,说你因为辽东撤兵的事惹怒了王上,还胆敢在大殿上当众辞官,给了王上好大个没脸,王上一怒之下重重责罚了你呢。”
裴少桥说得有鼻子有眼,认真问道:“王上怎么罚你了?打你板子了?不像啊?我看你走路还挺利索的呢。”
“这才半天功夫,外面都传成这样了?不应该啊,都是用传音符来传递消息,怎么还能有这么大误差呢?”
明显是有些看戏的人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把整件事传得乱七八糟,让裴少桥和陈清婵以为祝新年被秦王惩罚受了伤,才连夜从水师营赶回来看他。
“王上真的没有处罚你吗?”
陈清婵满脸担忧道:“水师营的将士们都在说你被王上打断了骨头呢,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可不是,我都用机甲以最快的速度往回飞了,她还一直让我快些,我气海都要透支了。”
裴少桥见祝新年没有挨罚受伤,心情一下大好,便又捂着胸口装腔作势道。
“起码得一瓶气神丹才能弥补我的损失。”
“可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知道天工学院解散之后一颗气神丹价值几何吗?还想要一瓶?你不如回太平川去挖地,说不定还能挖到医修班落下的灵丹妙药。”
裴少桥“嘁”了一声,又看见祝新年转向陈清婵,道。
“放心,我没事,王上只是说以后不让我进宗祠族谱,也不让我再入朝为官了,别的倒是没有说什么,这院子也还没有收回去,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院子里的?”
“你在咸阳城中认识的人又不多,唯一能歇脚的就只有郎中令府上,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去麻烦郎中令的,既然你没有离开咸阳,那就只能来这院子里暂住了。”
陈清婵对祝新年的性格还是相当了解的,这个时候再去麻烦郎中令只会牵连裴家,他好歹还有个宅院能落脚歇息,肯定是不会愿意拖累裴家成为“祝新年的同党”。
“没事就好,在朝为官本身也不符合你的性子,辞官便辞官吧,也不是非要靠为官才能过活,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陈清婵问道。
“还没想好。”
祝新年挠了挠脸颊,尴尬笑道:“左右就是做个闲散修真者吧,先想办法升一阶,然后再研究研究开天门的事情,只可惜王上说让我看天匙碎片的事情大概没法兑现了,我还得想办法看看要如何才能接触到天匙碎片。”
陈清婵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道:“也好,做个修真者总比在战场上刀尖舔血要安全,既然王上暂时没有说要收回这座宅院,那你就先住着,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看你也挺累的,洪儒师兄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也别太难过了,往好了想至少洪儒师兄不用再受魏王牵制,也算是自由了吧。”
洪儒的死讯令天工学院许多夫子和学生都为之叹息难过,大家都想不通为何好人不长命,敖睨那种混蛋却可以祸害活千年。
一提到洪儒,气氛就变得沉重起来,裴少桥摸了摸下巴,忽然福至心灵道。
“这屋子总归是王上赐给你的,说不准哪天他记起来就给收回去了,住在这里每日提心吊胆多难受,不如咱们回太平川去重新置办一间院子,一起修真升阶开天门去,省得在咸阳城天天勾心斗角。”
祝新年眼皮一跳:“你在胡扯什么?你走了水师营怎么办?”
“我也辞官啊,高阶水甲那么多,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当这副都尉。”
祝新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蹙眉道:“开什么玩笑?你要是辞官了郎中令大人得把我生吞了吧?再说你想如了裴元魁的意,让他成为你们裴家最有出息的后辈吗?”
“你都能放弃大好前程,我跟裴元魁那点小恩怨算得了什么?在朝为官累死累活还讨不到好,不如修真逍遥快活,只要你愿意离开咸阳,我明早就上书辞官,王上赏的金银还剩不少,够我们去太平川重新建房子了。”
“我看你想去太平川修真是假,受不了水师营辛苦才是真吧?说吧,是不是在水师营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让大哥我帮你想想办法。”
祝新年一语戳破了裴少桥的心思,修真和做官都是他不喜欢的事,他最喜欢的就是吃美食听小曲儿,不干活不动脑筋才是他的最爱,眼下他口口声声要辞官跟祝新年去太平川,目的肯定不是为了修真,而是想逃避官场上的苦恼。
“是裴元魁又找你麻烦了?还是白昊轩反悔不跟你合作了?”祝新年问道。
“倒也不是,裴元魁这段时间还算老实,白昊轩也挺听话……”
裴少桥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将自己的苦恼说出来,陈清婵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笑道。
“哪里是有人找他麻烦,是他实在学不会操纵水艇,他手下的先锋官都全学会了,就他一个人死活理解不了,今早下水训练的时候还差点触礁,他担心被人笑话,正苦恼地吃不下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