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睨在世隐明光击来的那一瞬间仓皇弃了自己的金甲,逃进了炎甲当中。
他的三尖红缨枪和金甲一起被摧毁了,仅剩的炎甲更是不够阻挡进入地仙忿怒相中的祝新年的怒火,整场打斗两人几乎只交了这一次手,再往后就只看见敖睨和他的军队被打得溃不成军,连队形都保持不了,所有人各自逃命,八万人的队伍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即使敖睨下令阻击木皇甲,也没有人敢听他的上前来送死。
因为祝新年进入忿怒相而灵力暴涨,连带着天狼也从天地之间吸收到了巨量的灵力,它的身形进一步变大,鳞片变硬锋利如刀,头顶的龙角也变长变尖,如长枪一般可以轻易刺穿马匹、洞穿机甲。
天狼咆哮着追击那些逃窜的代军,敖睨军中本就没有几台机甲,被天狼这一通横冲直撞更是毁得一台都不剩了。
敖睨见此情形深知自己没有办法战胜忿怒相状态下的祝新年和这条该死的巨龙,便只能匆匆下令撤军,带着残存的代军退出大梁地界逃命去了。
大梁城围困之危化解,城楼上观战的魏军士兵们都看傻了眼,魏国没有天工学院,本身修真者就少,高阶机甲更是少见,这种加注了忿怒相的高阶机甲更是前所未闻。
直到木皇甲提刀转身朝城墙走来的时候,那些围观的魏军才从旁观者的状态惊醒过来,以为木皇甲要来攻打大梁,这才赶紧抓起武器,颤颤巍巍地用紧张又害怕的眼神注视着木皇甲一步步走到了城门边。
只见木皇甲一刀斩断了绳索,洪儒的尸体落进了木皇甲掌心,然后随着木皇甲的动作被轻轻放到了地上。
这些镇守大梁城门的将士曾经也是洪儒的手下,将军被魏王杀害后他们也心中愤愤难平,但仅凭这他们几个人难成气候,即使想为将军报仇也有心无力,但此刻木皇甲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洪儒的尸体刚被放到地上,他妹妹就冲了过来,伏在洪儒身上痛哭,不多时城门也打开了,一众镇守城门的士兵们走了出来,跪在洪儒的遗体前面行礼磕头,其中有些人也跟着落了泪,只是男儿总是不好哭出声的,只能默默擦着眼角,为洪儒的死感到不值。
祝新年没有急着收回木皇甲,他一个人安静的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由于有机甲遮掩,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何模样、是何情绪,直到那些出城来的士兵们哭完了,他才终于收了机甲。
“您……您是叫祝新年吗?”有士兵小声问道。
祝新年点了点头:“你认识我?”
“不……不认识……只是以前跟洪将军一起在军营的时候听他提起过您而已……”
祝新年没想到洪儒师兄竟然还会跟魏国的士兵提起自己,不由问道:“是吗?师兄他怎么说的?”
魏国士兵抹了抹眼睛,道:“洪将军说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太平川遭遇袭击的时候他没能帮上忙,听说您继承了木皇甲,却也不能亲眼看看您操纵木皇甲时的模样……”
虽然只是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一段叙述,但祝新年几乎可以想象出洪儒师兄说这番话时的模样,他一向爱护师弟师妹们,听说祝新年有了出息,能操纵木皇甲了,肯定是带着满腔自豪欣慰的情绪跟身边人说这番话的。
只可惜,洪儒最终还是没能亲眼看见祝新年操纵木皇甲的模样、没有看见裴少桥统领水师营、没看见陈清婵设计全新的战舰和水艇,也没有看见他许许多多的师弟师妹们在战场和修真界大放异彩。
心中的遗憾难以用言语表达,这遗憾不仅属于洪儒,也属于祝新年,他望着洪儒的尸体阖眼长叹了一口气,良久后再睁眼,眼神中的杀意再度暴涨。
“魏王昏庸无道,残杀忠良,害我师兄,此仇不能不报。”
“您是要进宫去杀王上吗?”
守城士兵们立刻站了起来,纷纷聚拢在祝新年身边,争抢道。
“我们跟您一起去!洪将军待我们如亲兄弟,他死得冤枉,我们都想进宫去砍那混账魏王几刀呢!您带上我们,那宫里的侍卫交给我们来对付!”
“各位的心意我明白,但诛杀魏王我一个人就够了,魏王死后大梁城很快就会被攻破,无论是代军也好还是我们秦军也好,总之住在这里的魏国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我念着洪儒师兄宁死也要守护魏国人的这份心思,让你们提前去通知城里的人逃离大梁,等我杀了魏王之后,我可不会大发善心再去在意这城里人的死活,毕竟这是逼死我师兄的地方。”
在场士兵们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意识到祝新年在说什么,此时他们也终于反应过来祝新年不是魏国人,对祝新年来说魏国人都是杀害他师兄的凶手,他没有一怒之下操纵木皇甲将整座大梁城踏成齑粉已经是在克制怒火了,更不能指望他如何善待魏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