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桥整个人一下子从“家里人要害我”的悲痛情绪中抽身,瞬间开始担忧自己的小命会不会葬送在白昊轩手中。
“裴元魁与你毕竟是亲戚,就算他不想让你超过他,也不至于下死手,至于白昊轩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好说了。”尤杰道。
裴少桥担心的就是这个,虽然裴元魁的手段令他感到寒心,但却并不担心裴元魁会害死自己,毕竟裴少桥是裴家嫡系长孙,要真因为裴元魁而出什么事的话那裴元魁自己在裴家也待不下去了。
可白昊轩不一样,他出身一般,能年纪轻轻就当上西营尉官的副将除了运气好之外,他自己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的,可现在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怎么能不恨呢?
“白昊轩是裴元魁用来牵绊你的绊脚石,虽然裴元魁没想置你于死地,但这个绊脚石会不会突然发起狠来砸到你头上可就不好说了,以防万一,在你跟白昊轩一起去水师营当差之前,还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祝新年道。
“怎么解决?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就该让白昊轩回西营去,或者不革了他的官职,他估计也没这么恨我,现在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动手除掉他吧?”裴少桥满脸绝望道。
“还没到动刀子的份上,你不要太紧张了。”
祝新年宽慰他道:“白昊轩不是傻子,他能心甘情愿为裴元魁做事,甚至数度被牵连贬职都不吭声,说明他与裴元魁之间必定有利益牵扯,而裴元魁只是裴家旁支,职位也只是西营尉官而已,他能给白昊轩的好处难道你裴少桥给不了吗?”
裴少桥茫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然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是啊!裴元魁能给的我都能给啊!无论他想要的是银钱还是地位,我都能给得更多,他该站在我这边才对啊!”
“裴元魁要在东营当值,不能随时随地看着白昊轩,而你现在有得是时间,只要赶在出发去水师营之前找到白昊轩,问清楚他想要什么就行了,白昊轩和裴元魁之间可没有什么至死不渝的过命交情,只要你给得够多,敌人也是可以变成朋友的。”祝新年道。
“祝师弟越来越懂这咸阳城中的为官之道了,没错,动刀杀人永远是走投无路的最后选择,化敌为友才是上佳之计。”
尤杰淡笑点头道:“正好我明天休沐,寻找白昊轩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当年在西营当值的时候把整个咸阳城角角落落都摸透了,无论裴元魁把白昊轩安置在什么地方,我肯定能把人找出来!”
裴少桥一听尤杰要来帮他找人,登时眼眶一热,哽咽道:“师兄比堂兄好多了啊……”
“因为师兄混得不如你也不会回家挨骂啊。”
尤杰笑了起来,这咸阳城世家无数,兄弟相争的场面尤杰见过太多了,别说是堂兄弟暗中较劲,就是亲兄弟反目为仇他也是司空见惯了的,所以并没有嘲笑裴少桥被亲堂兄设计了,反而宽慰了他几句,将萦绕在裴少桥头顶的乌云给驱散了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你能提供给白昊轩的银钱比裴元魁给得多,但万一人家要的不是钱呢?裴元魁能让白昊轩做西营副将,你能给他什么?”尤杰提醒道。
裴少桥抓了抓头发,苦恼道:“就算我现在同意让他做我的副将,这水师营副都尉身边的副将也比不上西营尉官副将官职高啊……那我只能……”
祝新年见裴少桥眼睛一亮,就知道准没好事,果不其然裴少桥福至心灵,忽然咧嘴笑道。
“那我让白昊轩去做你右将军的副将吧?这不比在裴元魁身边待着有前途?!”
祝新年立刻送了他一双标准的大白眼,十分无语道:“都说为兄弟两肋插刀,你这是为了自己插兄弟两刀啊,他上次被贬王陵就是因为我,我也害怕他半夜突然给我一刀呢。”
“那怎么办?我能想到的最高官职也只有这个了,他是兵甲部的人,又不能安排去别的地方当差,除了四营尉官和你这个右将军之外,就只有总指挥使身边的副将官职更高了,可那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啊。”
裴少桥十分苦恼,祝新年看他那脑袋转不过弯的样子不禁摇头,提醒他道。
“把白昊轩安排到其他人身边去终究不放心,还倒欠别人一个人情,有些事情你自己要是能做,又何必绕着弯子去求别人呢?”
裴少桥“啊”了一声,道:“可我就是因为自己官职不够高,怕白昊轩不满意做我的副将,才想着把他安排到更高的位置上去的啊。”
“你这孩子,平时心眼子九曲十八绕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傻掉了呢?”
尤杰戳了戳裴少桥的脑袋,解释道:“你要是给白昊轩安排了一个很高的官职,岂不是更难把控他了?只有你永远压在他头顶上,他才不敢造次,既然你担心他嫌弃水师营副都尉的副将一职官位不高,那何不自己先得了高位,再把他提携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