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裴少桥从东营参加完升阶考试后来到灵堂时天色已经暗了,三人见面稍微说了几句话陈清婵就离开了,换裴少桥继续为莒魏守灵。
裴少桥惊险考过了三阶,虽然差点败在术法上,但好歹是过了,一路恨不得连蹦带跳一蹿三丈高,连路过的狗都知道他考过了三阶,沿路百姓更是对他拱手道贺。
他一路蹦到了灵堂门口才停下,然后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担心自己笑着进去会被祝新年一脚踹出来。
没想到他故作深沉踏入大殿,却看见祝新年和陈清婵在一边给莒相烧经幡,一边说着话,两人偶尔还会对彼此露出一抹笑容,看得裴少桥眼睛都直了。
不过他答应过祝新年不在陈清婵面前拿他俩的事打趣,于是费劲巴拉好不容易忍到陈清婵走了,才赶紧凑到祝新年身边道。
“什么情况?我看你俩好像有进展啊?莫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聊了一天?”
祝新年将手中的经幡慢慢投入火盆中,正色道:“什么进展?你看错了。”
“我眼又没瞎看错什么?你瞧瞧,她走了之后你唇角那笑意一下子就收了,怎么,我好不容易考过三阶,这么天大的喜讯不值得您老笑一下?”
祝新年面不改色道:“灵堂之上笑什么笑?你不怕莒相半夜托梦骂你啊?”
虽然裴少桥是修真者,但他平日最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以前在天工学院跟祝新年住一个屋子还好说,现在回家之后没人跟他睡一起了,一个人半夜吹了灯还真有点害怕。
“行行行,别提这茬了,你猜猜我今天为什么在东营耗了那么久?”裴少桥神秘兮兮道。
“又在考场遇上哪个师姐师妹聊上了吧?”
祝新年用脚想都知道裴少桥那话篓子铁定又跟人唠嗑了,不然那三阶考核再怎么人多都不可能考到太阳下山。
“嘿,怎么就不能是师兄师弟呢?在你眼里难道我就只跟师姐师妹们说话吗?”
裴少桥撇了撇嘴,他伸着脖子往后殿看了一眼,发现秦王和大臣们都已经离开了,附近只有几个守夜法师在颂祷祭文,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道。
“我在东营遇到了尤杰师兄,他考二阶,考完之后我俩聊了一下,结果他告诉我了好多这两个月发生的大事呢。”
“大事?比敖睨攻魏还大的事?”祝新年终于侧目,问道。
“我也说不上是哪边比较大,但肯定都是大事。”
裴少桥道:“尤杰师兄说燕国那边出了大事,有个燕国的武士造反,杀了从咱们秦国叛逃到燕国的樊於期樊将军。”
祝新年眉心微微一紧,疑惑道:“这事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裴少桥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挥手道。
“刚发生不久的事你上哪耳熟?我跟你说,那个被杀的樊将军是因为之前攻赵之战败于李牧而畏罪潜逃去的燕国,王上震怒,早就发了告示,谁要是能杀了樊於期,赏金千两,封万户啊。”
“那照你这么说,那个燕国武士杀了樊於期,不就可以拿着人头来找咱们王上领赏了?”祝新年问道。
“那当然啊,不过尤杰师兄说那燕国武士现在情况不太好,他杀了樊於期不说,还盗走了燕国重城的地图,现在燕王派人到处抓他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逃到咱们秦国来。”
自从秦国的国力逐渐凌驾于其他诸国之上后,各个国家都有不少武将谋臣闻名前来投靠大秦,这一现象在秦国连灭韩、赵两国之后到达了顶峰,现在秦国已经不招收寻常的投靠者了,无论来的是武将还是文臣,都得带点什么东西当敲门砖才行。
这敲门砖可以是各种东西,文臣一般是为秦国攻打其他国家出谋献计,武将当然是要带人头和地图来了。
人头可以是敌国将领谋臣的,也可以是秦国追捕的那些逃犯的,像这个燕国武士带着从秦国叛逃出去的樊於期的头颅来咸阳,就是面见秦王最好的敲门砖。
“虽然这个燕国武士勇气可嘉,但这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吧?如果他不能成功逃到咱们秦国来的话,那些赏赐可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如果说王上决定派你去燕国接应那人的话还稍微算件大事。”
每天从诸国各地想尽办法来到咸阳投靠秦王的武将谋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在路上的更是不计其数。
这个燕国武士或许算是这些人中稍微出彩些的,但在他成功面见到秦王之前一切都是不定数,所以祝新年认为也没有必要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面,更称不上是“大事。”
“我就算了吧,我去燕国玩命接应人家来秦国享福啊?不划算,我不去,除非他金子分我一半。”
裴少桥掐指一算,感觉分一半还是有点少,于是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