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半夜从家里跑出来了,想自己翻墙回营?!”
虽然祝新年已经跟裴少桥一起相处很多年了,但裴少桥每次离奇的行为还是能深深震撼他的内心。
“这墙两丈高啊……你瘸着一条腿怎么爬上去的?”
祝新年压根想不到裴少桥用了什么办法来翻墙,但这似乎并不是问题的关键,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那晚上查营你告假了吗?点名不在的话是要按夜不归营处置的啊。”
“查营?什么查营?我走的时候跟我堂兄说了,他让我太阳落山之前回来,但我娘不让我走啊,她还说要让我在家把腿伤养好了再入营呢,要不是我晚上从小门溜出来,估计你再想见我就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裴少桥对他即将面对的暴风雨一无所知,当然了,作为郎中令唯一的宝贝儿子,西营尉官的堂弟,那邓昌玉可能还真不敢动他,这场暴风雨究竟会不会落到他头上还很难说,毕竟人家可是被郎中令亲自接走的。
“咦……不对啊……这大半夜的你为什么在营房外面啊?军营里也用不到咱们学生值夜吧?”
裴少桥腿上的痛感散去了一些,他也终于反应过来此时此地见到祝新年也是一件很不应该的发生的事情。
祝新年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握拳轻咳一声,道:“不该问的少问。”
一般来说祝新年是没有什么秘密瞒着裴少桥的,除非是很丢脸的事,裴少桥一下洞穿了祝新年的表情,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揶揄他道。
“哎呦呦,是不是挨罚了?让我猜猜,你们送宝物去国库回来晚了吧?”
他用十分贱兮兮的神情朝祝新年挑眉,顺便用肩膀撞了祝新年一下,贱笑着问道。
“老实说吧,你们上哪偷着玩去了?那国库离西营可没多远,我这样腿断了的一天也能走两个来回呢。”
祝新年“唰”的一下站起身来,蹙眉道:“我要去受罚了,你不是说腿瘸了还能一天来回国库两次吗,那你自己想办法爬回营房去吧。”
眼瞧祝新年真要走,裴少桥赶紧扯住了祝新年的裤腿,耍赖央求道。
“别啊,天寒地冻我在这坐一晚上就成冰雕了,你别走,你不能看着兄弟我被冻死啊……”
祝新年被裴少桥抱着腿缠得不行,任由他这样嚎下去很快营房中的人都要被他吵醒了,他只能把人扶起来带到了营房前面,与一众受罚的学生一起值夜。
“嘿?你去一趟那后面怎么还变出个人来了呢?”
索天河打着哈欠朝他俩回头看来,一看见裴少桥那浑身是土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他一笑,引得其他学生也全都回头张望,大家相处久了,都知道裴少桥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没干好事。
“你这是翻墙没成功摔下来了吧?”
索天河捧腹大笑,道:“这西营的围墙是不是比太平川上的高多了?”
其他同学也揶揄道:“裴公子失手了啊,要不等腿好了再试试?”
裴少桥在天工学院上蹿下跳那是出了名的,他会半夜爬墙这种事在同学们看来根本就不稀奇,只是大家还不知道他到底是爬出还是爬进。
“就你们知道的多,我就不能是起夜摔了一跤?”
裴少桥半夜从裴府赶回来,就是担心被同学们说自己到了咸阳之后耍特权,也担心堂兄裴元魁继续拿自己做例子杀鸡儆猴,如索天河这些关系好的同学相互揶揄几句也就没事了,但其他同学知道他夜不归营的话保不准又要往“世家”“特权”方面去联想。
被罚值夜的学生们但笑不语,他们知道裴少桥睡着之后跟死猪一样,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起夜摔倒的事情发生,只是大家关系都不错,也没人有继续深究的意思,相互笑两声这事也就糊弄过去了。
“别光扯我,你们又是为什么被罚值夜啊?我问祝新年他还不肯说,是不是去国库的路上偷着去玩结果回来晚了?”裴少桥尝试转移话题。
学生们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被转移的,一听裴少桥这样问,立刻就七嘴八舌开始抱怨他们遭受的不公正对待。
裴少桥还没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脚下大地突然一颤,紧接着一声爆响传来,好像是有什么深埋在地下的东西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连整座西营都为之狠狠摇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