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祝新年的五阶学生腰带还没换下,按过去的学生离校流程,他们是要归还学生腰带的。
但因为学生公斋被毁,他们自己的衣物都被倒塌的建筑和山体掩埋了,此刻离开学院还是只能穿校服,等去了咸阳再由兵甲部给他们发放新衣服。
当首席弟子传承玉佩重新挂到祝新年的五阶腰带上的时候,场景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当初授阶大典时的模样。
当时祝新年在万众期盼的目光中接过了首席弟子的称号,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之后,整个学院差点遭受灭顶之灾。
繁华与倾覆只在一瞬之间,众人来不及伤感就要各奔东西,从此天工学院只在梦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见到授阶大典那种浩大喜庆的场面。
“夫子您这是……”
看见庄夫子重新将玉佩挂到了自己身上,祝新年十分惊讶,他不由看向庄夫子,不知他这是何意。
“虽然你小子平时不让人省心,但不得不承认你确实为学院付出了很多,天工学院不知何时才能重建,但学院不希望首席弟子的传承断代,所以我们决定将这玉佩留给你,愿你身在战场之上,也能以首席弟子的身份去关心照顾咱们学院出去的学生们。”
祝新年闻声苦笑,道:“学院也太会压榨了吧?我都离开学院了,还用这首席弟子的身份来逼我干活啊?”
庄夫子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可此时的祝新年已经比刚入学院的时候长高太多了,庄夫子得伸直了胳膊才能顺利敲到他的头。
这一次的力道不轻不重,虽然感觉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双方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夫子教训学生了。
“在外头别总说学院的坏话,咱们天工学院也是要面子的啊,以后学院重建还得指望过去留下的好名声来招生呢。”
庄夫子给祝新年整了整衣襟,语重心长道:“去了咸阳之后一切当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当以自保为上,不要硬碰硬,要是遇到有人欺负你,就传信回来,我天工学院出去的学生可是有人撑腰的!”
祝新年和尤杰闻声轻笑,尤杰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忍不住对庄夫子道。
“好了,每到这种时候夫子您就开始护崽了,那兵甲部绝大部分人都是咱们天工学院毕业的,不管是谁受了欺负,咱兵甲部的兄弟们都不得善罢甘休,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这群孩子交给我带着,我保证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的。”
“就你会说话!”
庄夫子瞪了他一眼,转而心疼道:“自己在魏国受了那么大委屈,不想着出气,倒还在这给师弟们撑腰?”
“嗨,那不一样啊,本来我是想奏请王上带兵去好好揍魏国一顿的,但魏国现在的先锋官是洪儒师弟,我要是带兵打过去,师兄弟战场相见多尴尬?再说如果不是他极力劝说魏王止战的话,我只怕也没这么快回到秦国。”
说到这里,尤杰只能摇头道:“洪儒师弟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我实在不好再去给他添乱,虽然魏国这回的事干得不地道,但报仇出气这种事还是算了,就让朝廷去跟魏国交涉吧。”
提到洪儒,不光尤杰感到遗憾,连祝新年和庄夫子都为之叹气,如果不是魏王听信谗言、觊觎燕国割让给秦国的土地的话,洪儒本可以不回国,也可以在修真之路上得到更好的发展。
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就像大家都没算到魔主会提前打破封印一样,由此又不知改写了多少人的命运。
对此除了叹气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去改变现状,话题到此终结,没一会所有要带走的木箱全部搬上了飞鸢,学生们也已经在飞鸢上分开列队站好,整装待发了。
纵使有千般不舍在心头,但时辰到了队伍不得不启程,尤杰和祝新年登上飞鸢,带着所有五阶班的学生朝长老们夫子们拱手行了一记大礼。
这一礼众人久久没有放下手来,直到飞鸢振翅而起,层云遮住了太平川的山头,大家才终于直起了身体。
此行飞鸢在满载的情况下飞抵咸阳城大概需要十二个时辰,飞鸢上空间有限,大家也没有什么活动空间,只能纷纷打坐练气,而尤杰和祝新年所在的那架领头的飞鸢上则热闹许多。
“师兄你给我们说说兵甲部到底是怎样的地方吧!我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会一去就挨罚吧?”
“是啊是啊!我都担心地好几天没睡好了!”
望着一群师弟师妹们叽叽喳喳的模样,像极了当初自己刚刚离开学院时的样子,尤杰不禁轻笑,安慰他们道。
“兵甲部又不是吃人的地方,只要你们不犯错,怎么可能随便处罚你们呢?”
尤杰抬手轻轻拍了拍那几个满脸担忧的师弟们的脑袋,让他们不要过分忧虑,虽然军纪严明,但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处置人。
“那师兄你跟我们讲讲我们去到兵甲部之后该做什么吧,我担心去了之后什么都不懂显得自己很蠢。”
这个学生提出的疑问也是困扰许多学生的问题,因为参军时间提前,所以他们来不及上学院本该教授给他们的军队适应课程,不仅不知道兵甲部的规矩,也不知道自己去了之后该做些什么,甚至有很多人连兵甲部到底在咸阳城的哪个方向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