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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请求完剑修师兄保护陈清婵之后,祝新年便收回了灵识。
此时裴少桥他们已经将倾倒在吊桥边的几棵巨木给斩断推下了山涧,一个个都累得不行,躺在雪地中呼哧喘气。
“我在家连柴都没有劈过……到了学院竟然还得砍这么粗的树……”
裴少桥喘着粗气,那声音听起来好像随时要抽过去一样。
水甲的力量本来就比较小,加上他的武器双星刺体量也很小,完不适合干砍树这种重体力劳动,要不是裴少桥跟着祝新年一起练过体术,只怕早就躺下了。
与之相比,它身边的两台金甲力气就大多了,而且他们手中的长刀长剑也很适合砍树,基本几刀砍下去,树干就能被劈成两半。
解决完吊桥边的树枝,另一台炎甲开始清理附近的积雪,只可惜七品炎铁甲能施放出来的火焰太小了,比一般火把的火焰大不了多少。
祝新年看着那炎甲手捧火焰的模样,只觉它特别像风雪中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七品炎铁甲能施放出来的品阶术法名称为“星星之火”,光听这名字也能想象出这微弱的火焰对清扫积雪毫无用处。
“算了,别浪费灵力了。”
祝新年让炎甲同学退下,自己抽出世隐明光,对着山崖边厚实的积雪便是一刀重斩,刀光横扫出去,将沉重的雪堆悉数击落山涧!
反手收刀回鞘,此时距离他抽刀不过一瞬而已。
惊人的刀法把其他几位同学都惊呆了,此时他们才亲身体会到自己与第一名之间的差距。
裴少桥操纵着水甲慢慢爬了起来,一边爬一边得意道:“正常水平而已,不要太过惊讶。”
同学们目瞪口呆地点点头,此时飞鸢已至,它遮天蔽日的双翅卷动狂风,冲破灰雪从静守峰那边飞了过来。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这回换裴少桥目瞪口呆了,他惊讶道:“你让他们用飞鸢来牵引吊桥?不是说出动飞鸢要经过长老院批准吗?”
飞鸢属于军火,天下所有的飞鸢都是要在兵甲部记档的,每次起飞降落都是要有记录的。
眼下这种情况肯定是拿不到长老院批准的,但裴少桥很快就释然了,因为祝新年做事从来不管有没有得到批准,反正无论他做什么也不会真的受罚。
无非是被庄夫子斥责两句,连裴少桥都习以为常了,祝新年更不在乎。
转念一想,裴少桥还觉得祝新年这种特立独行的行事方法特别帅气,不愧是他裴公子的兄弟。
祝新年再次展开灵识,与飞鸢上的陈清婵沟通。
“我需要你操纵飞鸢去山涧中,将吊桥断裂的那根铁索带上来。”
吊桥质量上乘,即使铁索断裂,但整座桥的主体结构并未四分五裂,只要把铁索拉上来固定住,桥面就可以再次通人了。
陈清婵点了点头,她推动操纵杆,飞鸢双翅收束,开始下降高度。
风在两山之间的狭窄山涧中流速骤然加大,尤其是这样的暴雪天,能见度非常差,山涧两侧怪石嶙峋,飞鸢的翅膀稍不留意就会撞到山壁上去。
陈清婵死死拉着操纵杆,但飞鸢的身体还是在疾风中左右摇晃,在这种时候需要偃师施加灵力辅助控制,或者要求偃师本身具有高超的操纵技术。
可陈清婵以前只是见过家人操纵飞鸢,她了解飞鸢的操纵流程,却远远达不到所谓的“技术高超”。
就好比新生操纵机甲与高阶机甲修真者相比,同样都是让机甲动起来,但其精准度、灵敏度等等各方面都有着很大的差别。
而对于一个七品偃师来说,能让飞鸢成功升空,那都算是班级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学生。
越是下降高度,山体之间的缝隙越小,飞鸢体量太大了,在这狭窄的山涧中,它几乎不能有任何大幅度的角度偏转,这对陈清婵的操纵技术又是更大的考验。
因为疾风冲击,飞鸢的身体一直在前后起伏摇晃,即使陈清婵已经用尽身力气去稳住操纵杆,但飞鸢借风飞行的特性还是注定了它会随风晃动。
身后的剑修师兄根本站不稳,在一个剧烈的摇晃中他摔倒在飞鸢背上,结界随之一歪,陈清婵瞬间暴露在了漫天灰雪中。
一大片灰雪毫不留情地落到了陈清婵的脸颊上,剧痛令她不得不抬手去捂脸,但一松开操纵杆,飞鸢就头朝下猛地往山底栽去!
身后的剑修师兄直接从飞鸢上滚了下去,幸好他在半山腰上重新御剑飞了起来,不然就要摔得筋骨寸断。
顾不得脸上剧痛,陈清婵赶紧重新拉住了操纵杆,飞鸢的头部一寸寸抬了起来,但同时大量的灰雪也落到了陈清婵身上。
被灰雪灼伤的痛苦强于被烈焰烧伤,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陈清婵痛出了满脸冷汗,但她咬牙不肯松手,坚持操纵着飞鸢往断桥下方飞去。
剑修师兄想回到飞回飞鸢身上去,但山涧中的风实在太大了,剑修本身也需要借风飞行,和飞鸢一样,他们也很难在这样强劲的大风中稳住身形。
眼看剑修师兄是回不到飞鸢身上去了,祝新年的灵识在陈清婵身边焦急地盘旋着。
陈清婵裸露在外的头颈和双手都被严重灼伤,灰雪甚至在她身边堆积起来,不断腐蚀着她的衣物,一旦衣物被腐蚀,人体也会遭受进一步的伤害。
即使陈清婵非常能忍耐,自始至终一声未吭,但这种强烈的疼痛岂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她双手发颤,血从手背伤口处涌出来,顺着操纵杆往下滑。
操纵杆的震动带动着飞鸢也不断上下起伏,一直不能精准地抓住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