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凑上前来,笑眼眯眯地打量着祝新年的灵核属相。
那老道有一张返老还童的年轻面貌,虽然须发尽白,却依然能看见他脸上属于年轻人的蓬勃意气,像个老顽童似的对一切东西都很好奇。
他伸手扒拉了祝新年一下,立刻就找到了乐子。
“哎呀呀!仙云,你可真捡到了个大宝贝,先天甲魂哇,人间多少年都没出这样的天才了!”
被唤做“仙云”的白鹤立刻啼鸣了两声,挺着胸脯的模样傲气十足。
祝新年身上痛得厉害,那一人一鸟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声音跟电钻似的搅动着他的脑浆。
最终实在忍无可忍,他一下从木甲中坐了起来,差点与白胡子老道额头相撞。
“没晕啊?没晕就好。”
老道饶有兴致地坐在青藤上,悬浮于半空中,视线略高于祝新年,他抱着胳膊垂眼问道:“且来说说,你这木甲是自己建造的吗?”
天工学院最小可以招收六岁的孩子,所以像祝新年这样十几岁就会开机甲的孩子也有不少。
但建造机甲可是个复杂的工程,它涉及到物理术数,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理科可比文科要难理解得多。
“那是我……”
话未说完,一道光芒从祝新年眉心飘出,在白胡子老道面前徐徐展开。
看到这道光芒,老道眼前一亮,拍掌道:“没想到你竟有我那久未谋面的洪儒师侄留的引荐信,果然有能力的人都是惺惺相惜的。”
洪儒的引荐信是留给天工学院机甲班夫子鹤云子的,此刻却在这白胡子老道面前展信,难道说……
祝新年惊诧道:“难道您就是天工学院的鹤夫子?”
“什么鹤夫子,太难听了,我道名鹤云子,你该叫我师尊。”
“啊?”
祝新年眨眼道:“可我还没正式成为天工学院的学生呢……”
“那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入学早晚的事情吗?你现在拜我为师,去天工学院的路上我就能给你上课了。”
鹤云子倒是不拘小节,完没有那种迂腐的老夫子的架子。
祝新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洪儒师兄推荐的夫子还真是好相处,以后在天工学院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倒也不是这个问题……”
祝新年有些犹豫,他关心的不是拜师早晚的问题,而是他无属相无灵核,空揣着一个入学金章,还不知道天工学院要不要他呢。
“你是指你先天甲魂的事情吧?”
鹤云子立刻洞穿了他的想法,毫不在意地摇头道。
“先天甲魂可是凡人修真界天分最高的修真体质,只要天工学院的那群臭老头眼不瞎的话,就不可能不要你。”
祝新年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鹤云子便打断了他。
“你是想说你带着‘天命助秦’的命格,又有先天甲魂,不想身份暴露,被诸国忌惮追杀是吧?”
祝新年彻底震惊了,他一句话都没说,鹤云子已经将他的身份看得一清二楚。
“您怎么知道我是……”
鹤云子斜了他一眼,哼声道:“你的命格如此奇特,民间方士都能算出来你‘天命助秦’,要是我连这命格都看不出来,岂不枉称修真者了?”
他微微眯眼再度将祝新年从头到脚看了一圈,语调轻快道:“而且……我还看出你的魂魄和你这具身体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祝新年心头一惊,他先天甲魂的体质和“天命助秦”的命格其实很容易被修真者看出来,但关于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迄今为止鹤云子还是头一个发现的。
果然洪儒说这位夫子堪称天工学院之首,如今看来确实能力不凡。
“不用担心,我既然已经决定收你为徒,这些令你忧心的事为师自然会为你解决,你只需要好好修习,其余事情无需操心。”
这么简单就决定收徒了?
祝新年有些回不过神来,迟疑道:“您为何……我是说您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就决定要收我为徒了吗?”
鹤云子抚须大笑,反问:“为师都相信你会成为惊世之才,你反倒不相信你自己了?”
祝新年微微睁大了眼睛,鹤云子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他。
人首先应该自信,然后才能被别人相信。
“且不谈为师精通卜算,可以算出你的心性思想,只说我那洪儒师侄虽然四处广结善缘,但却从未向我引荐过谁,他既为你写了这封信,我便信他。”
洪儒确实是个毋庸置疑的好人,连鹤云子这种常年不在天工学院的人也愿意信任他,想必他在学院中也是个非常得人信赖的人。
祝新年心中感慨着,果然“与人为善”这个词在任何时代都是非常适用的。
鹤云子盘腿坐在青藤上,随着藤蔓缓缓上下飘动,他用手指卷着自己的白须,凝视着祝新年轻笑。
“而且,先天甲魂是最有可能开天门的修真体质,为师活了上百年,还真想看看那天门之上的天城白玉京到底是何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