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瞻墡突如其来的要求,沐斌楞在的原地,怎么和自己来之前想的不一样?
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过来肯定要被朱瞻墡为难,言语上的为难,行为上的为难都有可能,他父亲已经提前警告过他了,若对方有所刁难就受着, 忍无可忍便跑回云南。
路上又听闻珠江郡王当街斩杀布政使的作为,便觉得这人必然是极其难相处,自己这一趟不会好受了。
但是哪有刁难,哪有对他任何的不敬,明明白白的座上宾,清清楚楚的好贵客,现在张口就要给他官职。
这路数他看不懂, 别说他了,他爹来了也看不懂。
“殿下, 沐斌才疏学浅,恐难胜任。”
“不要谦虚了,早闻世子文武双全,为人刚正不阿,这样吧,我打算新建海军,你来做我的海军元帅。”
“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沐斌怀疑朱瞻墡这是要捧杀自己。
“也对,你太年轻了,这样吧,我的海军最开始会有三支舰队,你来担任其中一支舰队的,舰队长吧,跟卫所指挥使差不多的官职。”
沐斌依旧推脱:“不可不可,殿下,微臣真的难担此任。”
“就这么说定了,你派人回去和黔国公说一下, 你自己就留下吧,要是有老婆孩子要接过来就一并接过来,就这样定了,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
“殿下,殿下……”
“哦对了,安排个人给世子把菌子煮了,记得要煮透,先吃着先喝着,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说完朱瞻墡带人走了,也不给沐斌任何说辞的时间,这一波让沐斌属实蒙在鼓里了。
出了门朱瞻墡就坐上了马车,楚儿便问:“殿下,这是去哪?”
“去南家。”
“殿下要不要多带点卫队。”小生有些担心,毕竟和南家现在应该是结仇了。
“已经通知杨芦带兵过去了,整个南家都是我们的兵。”
因为朱瞻墡认为黄惠宏有点问题,朱瞻墡让原兵部侍郎杨芦现在管着广东藩司的兵,名义上黄惠宏还是都指挥使, 但是黄惠宏也知道朱瞻墡这是想要架空自己。
黄惠宏的资料朱瞻墡已经从方时处拿到了,贪污受贿这些事情不少, 但是总体来说做到三司长官这个位置他的情况还算好的,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恶绩。
为人还算谨慎,有功有过,暂时不打算大动干戈,所以希望他自己能平顺的从都指挥使这个位置退下来,平稳的交接,军权动荡的话事情也麻烦。
黄惠宏看出了朱瞻墡的意图,好在还算是配合,双方都没为难对方,识时务者为俊杰。
南盛淮死后,南家一夜之间从鼎盛世家,变成分崩离析,各分支都想分出来,和南家脱离关系,朱瞻墡则是扶持南不知做了家族,名义上还是让他先存在。
它还有用。
下了马车,南府不在广州府繁华之地,反而在城外,占地面积极大,比自己规划的郡王府都要大的多,这可是上百年经营的基业啊。
南府的门口此时站着的是广东卫所的兵,朱瞻墡抬头看了眼那朱红色的大门,和高悬的南府字样牌匾。
“朱门高匾,做的却都是偷鸡摸狗之事。”
今日温热的雨落,落在地上,门上,匾额上,广东府夏天的雨不如应天府的温柔。
楚儿撑着伞,一行人跟在后方往内走去。
南府的装饰和应天府的豪门大院又不同,少了些江南的小情小调,多了些本地的风俗习惯,中厅堂上便供了关二爷。
走入堂中,在座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老的少的都有。
其中朱瞻墡认识的有南家现任家主,憋着脸的南不知,他派来的马巷,赵全,还有端庄得体坐着的曹新月。
“见过珠江郡王殿下。”
朱瞻墡径直走上主座便坐了下来:“都落座吧。”
所有人都落座了,当然还有不少站着的,中厅此时不下三十人,能坐的不过十个,全都是广州府有头有脸的世家,或者商行掌柜。
朱瞻墡斩杀金武的名声在外,这些人对他都是怕的要死,大部分人是第一次见到朱瞻墡,原来想象中他是那种凶狠恶煞的模样。
这边立威的好处,威名在外,没见面人家都怵你三分。
但是今日一见少年郎,温文尔雅,清秀俊郎,和那当街斩杀布政使的人似乎对不上号。
“诸位都是广东藩司商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可以和大家见见面也是非常的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