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围绕着“丞相徇私包庇”而感慨。
那些武官们已经激愤起来。
他们对着谢肃之发难——
“方将军身为武将,为沧云国出生入死,巾帼不让须眉,您府上的二夫人,竟诅咒害她,心中,还有没有大局忠义!”
“此法实在恶毒,而大人您作为丞相,竟然因为谢二夫人是自己的弟妹,就包庇处理,真让人心寒。”
甚至有武将对皇上拱拳,气愤至极地说:“皇上,我们武将带兵出征,常常九死一生。”
“沧云国是我们的家乡,可这家中,竟有人因私人恩怨而赌咒害人,这让我们往后,怎么安心出征?”
“就是啊皇上,您如果不严肃处理此事,臣等实在难以接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皇帝不得不将目光转向谢肃之。
叶太傅暗中碰了碰谢肃之的手臂。
他压低声音:“丞相大人,不行就先认错,别让事态更严重为好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借机犯难,要对谢肃之下手。
谢肃之面不改色,神情依旧冷白如玉,透着沉稳与藏锋的深邃。
他出列,拱手说:“皇上,这原本是家事,臣考虑到是家丑,才没有外扬。”
“但既然今日齐大人提了出来,臣不得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好说明白。”
“在事发过后,谢少卿明安,已经将臣的弟妹抓入大理寺的监牢,盘核审问了。”
众人大惊。
抓了?谢肃之居然如此大义灭亲!
齐大人也愣了愣,随后皱眉问:“事发已经超过三天,为何当时不抓,只抓了神婆?”
谢肃之看向他的目光,凛冽如刀锋,漆黑的眸中,如一片凄寒的冷霜。
“根据大理寺的规矩,先抓犯事人,再由犯事人提供的证据追查,将涉事人等抓捕,谢明安依法办事,齐大人莫非有什么异议?”
齐大人顿时被噎了一下。
他的人,只查到谢二夫人一点事没有。
根本没听说谢肃之抓了人。
皇帝抬手安抚众臣的情绪。
“好了,诸位爱卿不要急,朕派人去大理寺,一问究竟。”
不一会,皇上派去大理寺询问实情的禁军统领,陆大人,匆匆赶回。
“皇上,丞相大人所言属实,卑职将收押谢二夫人的登记卷宗也一并带了回来。”
陆统领将卷宗递上去。
皇帝一看,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
他递给太监,让太监拿给文武百官传阅,平息他们心中的愤怒。
“你们看,朕就说了,是误会。”
“肃之是朕的忠臣,怎么可能会为了家事,徇私包庇呢?”
谢肃之低下头。
他拱手道:“皇上,臣惭愧,臣一开始,确实想将此事瞒报。”
众人错愕地看向他。
叶太傅也皱了皱眉,再次碰了碰谢肃之的衣袖。
老太傅压低声音:“事情到此为止吧,你别再说了,对你无益!”
然而,谢肃之却挺胸昂首,目光灼灼,身形高大俊朗,如一段松竹。
“皇上,臣的二弟,曾立了一百零九件功劳,其中大小战役,加起来超过三十场。”
“早前因为一场意外,他从此瘫痪,再也不能为国出征,为君效忠。”
皇上急忙说:“朕知道,他忠君爱国,朕赏识他,所以,也保留了他的将军称谓,允许他好好养病休息。”
谢肃之目光漆黑,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感伤。
“他只有一个女儿愿玖,巫蛊之事被发现后,二弟坚持休妻,依法处置臣的弟妹。”
“可是,想到女儿,二弟他犹豫了,若是弟妹坐牢,他害怕,别人会耻笑他的孩子,父亲瘫了,母亲更是罪人,从此往后,在京中只有被人指摘嫌弃的份。”
在场的百官沉默了。
大家都是有儿女的人,设身处地地考虑谢二爷的情况,竟都感到唏嘘不已。
方才那些武官,想到谢二爷的功绩,却被惹祸的妻子连累至此,也只有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