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雨虽宽 第三章 一甲子花开花落(2 / 2)

芦苇荡在这条小溪旁很常见,而徐清与宋栖云的那一片芦苇荡则临近小溪唯一的一座石桥。

徐清和宋栖云马不停蹄的赶到家,发现芦苇果然少了很多,但仍有一片依然还在,清风吹过,芦苇点头。

正此时,那个青衫怪大叔突然从芦苇中走出来,手里抱着一些干树枝。

宋栖云拉着徐清跑过去,大喊道:“老混蛋,给你宋爷爷站住!”

那青衫疑惑的偏头看向二人,却见宋栖云如恶狗扑食般扑向他,他微微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宋栖云甩进芦苇里,吃了一嘴土。

徐清一脸无奈,看向青衫,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要砍掉我们的芦苇?”

那青衫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宋栖云,然后看着徐清笑问道:“芦苇乃自然之物,地使其生,天使其长,怎么在你口中倒成了你们的芦苇?”

徐清愣住,一时语塞。

宋栖云急道:“这个地方是我们先来的,当然是我们的!你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还砍掉那么多!”

徐清点头道:“没错,芦苇乃自然之物确实没错,可你为什么要砍到它们呢?”

青衫看着二人咄咄逼人的样子,无奈道:“好好好,我投降了,我只不过是取掉芦苇做火引子,用来烤鱼罢了。”

“烤鱼?”宋栖云立马竖起了耳朵,眼睛直勾勾的顶着青衫。

青衫笑着摇了摇头,他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还在跳的鱼,最起码五六条!

宋栖云立马跑过去,如获至宝。

一个个眼睛如墨色宝石般,身上的鳞片如铠甲一样,实在是威武非凡,生动可人,肥大无比,十分馋人……

徐清也哭笑不得,他看向青衫继续问道:“可即便是做火引子也用不了这么多芦苇啊。”

“如果我没猜错,里面那个小木棚就是你们的住所吧,太简陋了。难免遇到刮风下雨的时候,一点作用也没有。我就拿芦苇掺着泥土,给修了一下。”青衫温和道。

徐清走过去,拨开芦苇,看到原来四面漏风的木棚,如今竟也有些精致了起来。三面都已经完用泥土封闭了起来,其中还有一面是出入的大门。

徐清转头看向青衫,“谢谢你。”

青衫哈哈大笑,摆了摆手,示意徐清一起过去吃烤鱼。

夜色如漆,月光皎洁。

芦苇荡旁,三个人围着篝火吃着烤鱼。

“这么说,你是从蜀山出来闯荡江湖的?”

“是啊。”

“一看你就没闯出什么名堂,多大的人了,还绑个木头剑……”宋栖云鄙视道。

“其实我突然觉得你人怪好的,之前是我错怪你了。”宋栖云一脸认真道。

青衫一脸黑线,想起了之前宋栖云喊他老混蛋。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清,他叫宋栖云。”

“怎么样,我名字好听吧,我自己取的哦。”宋栖云一脸洋洋得意道。

“好听。”

“你们的家呢?为什么住在这里?”

“……”

三人畅谈至深夜,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点燃烧,时不时溅出来几点火星子。

“大叔,你会武功吗?”

“会。”

“你武功有多高啊。”

“大概七八曾楼那么高。”

“那么高啊,那你教我练武吧,这样我以后出工就更方便,几下轻功就可以把他们甩的无影无踪。”

……

“大叔,我们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陈青山。”

“青衫,青山,大叔你还真会取名字。”

……

一连几月,陈青山都和两个少年待在一起,二人对陈青山的感情也丰富起来。

“老陈,你不是会武功吗?你让我见识见识,你会不会那种,就是那种一指断江,腾云驾雾的本事?”

“今天我心情好,你小子给我看好了。”

陈青山缓缓抽出木剑,向着天际轻描淡写挥出一剑,随后转身离去。

“老陈你……”

宋栖云刚要发牢骚,却突然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天际层层叠叠厚重的乌云,被斩开一条线,这条线不知几万里长。

阳光从缝隙里面射出,人间奇观。

“老陈,教我!”

“老陈,我也要学!”

徐清与宋栖云二人连忙追上陈青山。

……

“老陈,你看我这一剑帅不帅?”

宋栖云手持木枝向小溪斩去,刹那间,溪水短暂的被斩成两截,然后又恢复如初。

“小子,你还差的远呢。”

……

“黄花谩说年年好。也趁秋光老。绿鬓不惊秋,若斗尊前,人好花堪笑……”

深夜,宋栖云已经睡着,徐清独自一人坐在那座石桥上,轻轻念道。

“蟠桃结子知多少。家住三山岛。何日跨归鸾,沧海飞尘,人世因缘了。”

“……”

徐清背后不远处,那袭青衫默默地注视着徐清的背影。

……

“老陈,这么急着叫我俩过来干嘛?”

“他们很快就会找到那个地方,我逗留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该走了,临行前,要跟你们说一些事情。”

宋栖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愕然的看向徐清,徐清一脸平静。

陈青山看着徐清,缓缓开口道:

“阿清,你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这未必是件好事,少年时少年心气是最好。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装着什么事,但你只需明白既来之则安之。依我之见,踏入修行之途,你适合儒道与剑道,但从未听说有人兼修两道,稳妥之下,你还需做出取舍。”

随后陈青山,转头看向宋栖云,轻声道:“栖云,你的剑道天赋不及阿清,但贵在有赤子之心和坚韧不拔的心性,我走之后,切莫懈怠,需每日勤加练剑。”

“你自小便孤身一人,应该还没有立字,今日我越疽代苞提前为你想个字,就叫云庄,可好?”

“此外,我走以后,听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不要来找我,切记切记……”

这一日,青衫怪大叔离开了芦苇荡。

这一日,徐清与宋栖云仿佛再次失去了家中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