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接下来的一秒钟,世界会像摆在沙滩上的西瓜那样被敲得粉碎吗?
2
那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大街上碰见过这样的怪事。
所有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名沉默而又让人无法忽略的少女行走在那里。
她微微动着小巧的嘴唇,眼眸清纯的像是悬挂在黑夜中阿嵬茨地狱里的剑刃上镶嵌着的宝石。
她素银如雪的白色短发有种零乱的美感,深邃的感觉从她的身上不时的传递出来。
那名少女,
她被剥夺了善意,
她被赐予了空白。
有人说她要是有对翅膀,那就是天使了。
也有人说翅膀被染黑后,她就像个恶魔。
所以很多人对她侧目,
所以很多人对她注目,
没有任何嘲笑的声音,讥讽却蔓延开来。
戴着微笑面具的人们,苍白吞掉了真实。
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咒语、诅咒、亦或是不存在的语言。
——神大人啊,请问您将要去往何处?
于是那里的人们就都消失了。
那些人被消去存在了,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了。
放弃吧。
没有人的街道,没有人的城市,总有一天会被废墟代替。
颓废吧。
入眼的深处,目光所及——
「喂喂?有人吗?请问这里有没有人?」
果然,人们都被魔女诅咒了,他们被上帝抛弃了。
真可怕。
真让人害怕。
——神大人啊,请问您为何舍弃了我?
那个人想要哭出来,想要大喊出来。
没有人来,这里始终没有人。
什么时候为止,才会轮到那个人呢?
在那之前,神大人会对她救赎吗?
——乌鸦从何处出现,又消失于何处。
「已经晚了呢,早就结束掉了。」
这个时候,那个少女消失在了曾经不停地闪着红绿灯的十字路口。
正当那个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忽然被恐惧占据了内心。
「咕啊啊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魔女再次走进了她的视线。
悄无声息的,再次出现了。
她朝着那个人走来,没有任何目的,就像奇怪的异色瞳的兔子玩偶。
乌鸦叫了起来。
声音临近了。
天哪。
「救、救救」
浑身战栗的靠在路灯杆上。
少女终于与那个人擦肩而过,她说话了:
「,,」
那一刻,那个人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结束了,已经彻底没救了。
这点那个人很清楚,正因为是人,才更加清楚。
少女在跟幽灵对话。
「一切不合理都是那家伙引起的,所有的罪孽都是她一个人带来的。」
在人们害怕的看着科学的世界出现了「灵」之时,所有的现象都被颠倒了,一切的观念都被否决了。
于是那个人想知道原罪,一切都是原罪引发的。
害怕、冰冷、颤抖、恐慌、嘶喊所有的「灵」都是魔女带来的。
她不想因为手中的问卷调查就因此而死掉,然后鼓起最后的勇气逃走。
魔女没有追来,始终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个人经历了被抹消存在一般的恐怖,整个人被掏空似的畏惧感占有了她的头颅。
不住地打颤。
「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得遭遇这种不幸呢?为什么我非得被魔女诅咒不可呢?」
她想自己应该快要哭出来了。
学园都市真的就像个地狱一样呢。
原来科学的世界早就不知何时崩塌了。
失却的学生时光被存在下达了死刑,那个人恐惧的是魔女,也是恐惧本身。
叹息的声音,
点点散落的时间。
3
窗外的雨下的依旧很大,坐在病院的女子更衣室里的麦芽由加正在将身上湿掉的的护士紧身裙和白色丝袜一一脱下来,同时她的视线飘移而又小心翼翼的向四周观望着,发现没有其他人在之后这才放心的呼出口气。
其实她很害怕被别人看见换衣服,哪怕同样都是女生。
因为记忆之中,还在上国中时,每次在上游泳课之前她换衣服的时候都会有别的女孩子偷偷绕到她身后,说着什么「咿呀~~由加酱肯定每天早上都把木瓜作为餐点了吧!发育的可真好啊~~」之类的话对她进行袭胸行为感觉真是糟透了。
于是后来升入高中后,每周一节的游泳课就成了她最大的挑战,她每次都是最后才去换泳衣,为此上课时间还迟到过不少次。
当然麦芽由加讨厌游泳课并不仅仅是出自女孩子们「善良的玩笑」,更多的是——
一旦到了上课时间,总会有一些蠢驴一样的臭男生盯着她的胸口看,那会让她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害的她没办法好好在老师的指导下练习游泳,以至于到现在她的游泳水平还不是很好。
(唔唔)
值得庆幸的是她已经度过了那些黑历史一样的时代,不过那种被水打湿的感觉总让人很难受,下意识的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紧盯着看似的,就像是有什么从海王星来的黏滑蠕虫动物顺着她的脊梁不停地爬动
(虽然知道只是心理作用,可是)
“dei~”
她把脱下来的紧身裙及丝袜放在一边的塑料袋里,准备待会儿去把衣服送去一楼的洗衣房。
接着她打开身边的一个小型存衣柜,从里面拿出来护士专用替换的服装。
“明明不用这么麻烦的”
(所以说那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仗着自己有钱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真是太失礼了)
今天下午,麦芽由加打着伞去给另一栋楼的病人送营养果汁的时候,被一辆开的飞快的兰博基尼所溅起的水花给打湿了衣服。
——这种事情就像是她明明没做错什么却偏偏受到了不讲理的惩罚一样让由加觉得恼火,她很不开心。
“可是万一里面是急救的病人呢?”
这时,由加想到了这种事情存在的可能性。
(就像是电视上面常常播报的那种出租车司机为了救人连闯红灯)
这麽一想,由加觉得好多了。
她开始穿上干净清爽的新衣服,同时向窗户外面瞥了一眼。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但是这里离只山大学的宿舍很近所以不用担心,就算是步行回去也能在规定时间赶到当然是傍晚以前。)
“被限制了什么一样,让人很不自在,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填写只山大学的志愿了”
——唔?那么当初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凭借的仅仅是看得过去的文化分吗?
麦芽由加去年考入了离着这家水穗机构病院不远的只山大学,于是不得不从第十八学区的学生公寓转到只山大学的学校女子宿舍里,这对由加来说很是伤脑筋,虽说已经是大学生,可是宿舍却有明确的规定时间,学生不能留宿校外或者在外租房至少在二年级结束前是这样。
就像是在某一天的某个人突然在她最想要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的时候告诉她「接下来你必须得去学习」一样,那种被限制的感觉让由加很讨厌。
(而且据说第七学区有许多不好的都市传说。)
呃
那已经不算是传说了吧?
麦芽由加觉得自己并非是太过于迷信的人,然而她所学习的专业偏偏是神学。在过了一段时间的静修之后,她慢慢的开始认为第七学区的种种超自然现象都是由某种非科学的古怪力量造成的。
(不过反正我研究的所有东西都是以「上帝」为环绕中心,在科学的城市里去这么想不管怎么看都很滑稽。)
实际上只山大学并非是由加的第一志愿,她更偏向于综合学术类的科目,当初的成绩也足以找到更合适的学校,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所第七学区仅有的两所大学之一,又被最末位所选择的专业所录取,想来都觉得有种阴谋的味道隐藏在里面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