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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纵然赚得了全世界,却赔上了自己的灵魂,为他有什么益处?
——圣经
2
这里终于有风慢慢的慢慢的流动起来了。
热热的、干燥的气流,时有时停的在半空打滚,如同是灼热的海波哗哗的翻动,奶白的云朵被吹得变了形状。
又过了一会儿,白发少女失力的弯下身子,把消失了三分之一的矿泉水瓶子放在身边,之后又一声不响的靠在了长椅椅背上。
身后的花坛里百合花洁白的如同一朵雪莲,蒲公英簇拥着她形成一团团不知名的图案,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味。
但是少女闻不清晰。
她正在发烧,脑袋里迷糊的像是浆糊,眼前的事物模糊不清,尽管她的视力超出规格的好。
早在昨天下午,那条因为「第七学区街道破坏案」而造成的街道损毁被整修完全,今天早上白兔子·艾莉丝的工作时间又被调整为原来的七点到九点,这对少女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在秋野绫子永远都看起来有些狡黠但却美丽高贵的像是中世纪骑士夫人似的笑容里,处于精神恍惚状态的上条夕麻只能再次被狮堂镜子强迫穿上那件单论露出度就足以让任何男孩子血脉喷张的白兔子服装,就这样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工作。
今天不同的地方之一大概就是没有见着滨面吧啊对了,她一下子就想起来滨面好像被人「误会」成偷车贼了,现在可能还在某个拘留所被黄泉川爱穗深深的疼爱着吧?
再有就是没有了天街那样持有贵宾卡可以提出各种过分要求的「骨灰级顾客」,还有像昨天那样的幸运顾客在那个时间也没有到来,这对女孩儿来说还真该是值得庆幸的地方。
——「唔哎?夕麻酱发烧了吗?真是的天街那个男朋友就当得这么失败吗但是因为发烧眼神迷离脸颊微红的夕麻酱看上去比以往还要诱人呢~」
就和上面说的那样,秋野绫子是这么考虑的。
她虽然在夕麻不注意的时候喃喃低语着像是「胳膊上的伤口为什么好的这么快?这样一来激发人们保护欲的受伤的瘸腿兔子小姐不就没办法像昨天那样有爱了吗?」这样的话,可是在学园都市这么充满科技魔法的城市好像在市民的眼中一切变得都有可能发生。
一切在这里都可能发生。
就算在某天的某个傍晚,有个茶色头发的哔哩哔哩美少女追着一个刺猬头的衰相男生不停的释放雷击之枪在这种科幻的都市也早就变得见怪不怪了。
秋野绫子找到了更好的办法,就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吃完药之后再睡一觉就会好吧?那么在那之前就好好的利用夕麻酱的发烧吧。
抱这种丝毫不体恤员工心情的想法,她没有暂停少女的工作,而是让她变成了一只「病态而诱人」的兔子小姐
啊啊好吧,
看起来少女本人也相当的在意呢。
此刻这个「伪三无呆萌路线」的女主角坐在长椅上也有好一会儿了,那些目光停留在这边的男孩子们也因为惧怕夏天的温度渐渐接二连三的走掉,除了地铁和空轨列车铃铃作响的声音,还有天空缓慢飘过带着巨大液晶显示屏的飞艇,慢慢的逐渐变得空无。
结束工作之后走到了这里,然后少女就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不幸了。
她记着有这么一句话——「只要足够的认真谨慎,那么世界上就不存在不幸。」——那要是活得认真起来,是否一直能有一个出门都会捡到一百元硬币的好运气?
这她不知道,欧尼也不知道,但她还是会去努力的工作的。
工作是必要的吗?
不,完全没必要。
对于还是个女高中生年纪的男生女生们来说,工作这件事情除了假期的时候做做兼职挣点零花钱以外完全没必要。
甚至他们完全可以在三伏的夏天窝在冷气机不间断供应冷气的学生宿舍里,看看某本异世界魔幻系轻或者追某部最近很火的动漫,在男女CP排行榜上边投下各个御宅族眼中举足轻重的一票。
学园都市的补贴用完的时候,根本用不着跟家里人要钱,账户上往往会自己冒出来一个相当份额的数字。
上条夕麻这个少女也可以像那样生活,如果能够做到的话,她可以让欧尼告诉爸爸妈妈「小夕现在在我这边」,然后就不必再过得那么辛苦。
完全用不着工作。
——为什么要工作呢?
——为什么要在这里呢?
啊,大概是为了某件事吧也许只是去做一些能够安慰自己的事情,能够帮助别人的事情。
这个答案她自己都有些模糊不清,自己的内心牵强不已。
——为什么不当面对欧尼解释呢?为什么不知道如何对爸爸妈妈说呢?又或者,为什么老是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呢?
她混乱的发烫的小脑瓜里突然冒出来很多平时不去想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假如现在就回到家人的身边,他们还是会让自己去依偎的吧?还是会讲故事给自己听的吧?还是会再晚上呆在自己身边陪自己入睡的吧?
其实很久之前就觉得这样子很不对劲,夕麻也一直都觉得自己肯定很不对劲。
渴望着,妈妈在厨房里煎鸡蛋烤吐司,爸爸坐在沙发上读报纸,哥哥对着洗手间的衣领整顿领结的早晨。
这样的温暖,就像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的小表妹乙姬那样,粘着欧尼去照相馆留下纪念的一册。
这时,风好像比刚才稍微大了一些,
她想——
「呀,毕竟中午了呢。」
中午的天气也变得有些闷热,人工智能的少女告诉她明天早上应该有雨。
她「唔」的答应了一声,开始看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型超级电脑,莹蓝色发光的电子屏浮在距离手表几厘米高的空气中,科幻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少女不知道自己在浏览什么,时间与思维前后混乱。
目前为止,亦或者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心里面说不出来的违和与介意。
其实她是个很害羞的孩子,就算当初在发疯的地方发疯的时候,她也是会把那个疯子的道路全部「清扫干净」不留一点痕迹,那个杂音响起来时她变得目光微浅。
少女一直以来都在勉强自己,可笑的认为自己是个男生,可怜的坚持「所有人都能够开心的笑着,哭泣这种事情只有我自己就够了」,然后再傻瓜一样笨蛋一样去做一些在别人眼中完全不靠谱的事情,该说她是单纯呢还是伪善呢?
她的确是在勉强自己,过去也是,现在也是至于未来是不是她本人也搞不清楚,可能说是就是也不一定。
这个女孩心里的某一角是黑色的,那里早在几年前就崩坏了,而且没办法修好。
可怕的是,少女一点都没有发觉,她还是正常的呼吸,正常的喝矿泉水,正常的坐在这里吹着夏天中午的风,就好像跨越了七片海洋。
所以她本身就很不合理,完全没办法拿正常人的尺度去衡量一个心理变质的女孩儿,就像刚才为了某个人工智能少女而使用「Airastery」的超能力去打开一个小小的瓶盖,她的寄托就只是帮助别人帮助别人帮助别人而帮助别人也变成唯一走下去的道路。
唯一活着的动力。
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认为自己,在发疯之后、在平静下来以后,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条路的终点就是能够让她得到逝者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