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段离混沌的眼神中顿时迸发出光彩,紧紧抓住了赵羿的手。
他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猛地喘了几下,没有说出来。
就在此时,一旁的宁然赶了上来:“有人赶过来了,快走!”
说着,他一手长剑,一手重锤,俨然一副准备拼命的架势。
赵羿赶紧喊住他:“你干什么?快把锤子收起来,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
“啊?什么意思?”宁然有些不明所以。
“来不及解释了,快收起来!”
赵羿一边说着,一边扯下一旁的藤蔓,简单在段离身上捆了几圈。
接着,他把段离推给了宁然,然后抓了把土在两人的脸上抹了抹。
“记住,这周楚是你抓到的,费安大哥是周楚杀的,明白了吗?”
宁然倒也不笨,眼前一亮,立刻便明白了赵羿的打算。
于是,在所有人赶到之前,宁然“押”着段离,赵羿抱起费安的尸体,两人一起冲出了树丛。
前方,已有几人冲上坡道,正急速赶来。
赵羿立刻低头,带着哭腔“痛呼”道:“费安大哥死了!被这个周楚杀了!”
前面的几人立刻迎了上来。:“周楚?抓到周楚了?”
赵羿当然不会让他们近前,抱着费安的尸体就拦在了中间。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这人是费安大哥拿命抓回来的,你们不许抢功!”
说话间,又有三五人赶上坡来。
“谁说要抢功了?”
“没人要抢劳,我们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周楚!”
一众黑甲卫士七嘴八舌地说着。
费安死得很惨,尤其是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场中众人的刺激着实不小。
再加上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场面难免有些混乱。
不过,这正是赵羿想要的。
他一边哭着费安的死,说着要为费安讨回公道。
还说什么未免其他人抢功,一定要带着周楚去见李季。
一边,他缓缓向人群外挤去,身后的宁然则低着头,押着段离紧随其后。
旁边的黑甲卫士不是没有起疑的。
不过,一来赵羿哭得“真切”,二来那个周楚的确被抓住了。
再加上天黑,赵羿二人的脸又脏,一片混乱之下,还真让他们挤下了坡道。
前方又有七八个人赶来,后面的黑甲卫士则跟了快二十人。
赵羿暗暗合计,也知道时机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李季就要到了。
于是他继续哭喊着,抱着费安的尸体迎向了前方的几人。
“李季大人呢?李季大人在哪里?费安大哥死得惨呐!我要见李纪大人!”
前面赶来的几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眼看赵羿这副模样,有人不自觉地回答道:“李大人在另一条岔路上,马上就赶过来了。”
说话间,赵羿已经进到他们一丈之内,眼神中带着几分欣喜。
“是吗?那可……太好了!动手!”
最后两个字,喊的自然是宁然。
赵羿猛地将手中的尸体向前砸去,接着转过身来。
宁然则将手中被绑着的段离推到了赵羿怀里,自己猛地转身,取出那柄方头重锤。
身后的坡道上,离得较近的黑甲卫士已经反应过来,目露惊慌地开始拔剑。
宁然手中重锤高高举起,全身血气迸发,整条右臂胀大了一圈。
血气激发到极限,宁然面色彤红,怒吼一声,手中的重锤如山崩地裂般砸下!
十方霸锤第一式,崩山!
“轰!”
大地龟裂,碎石纷飞,仅仅是气浪,已将离得最近的几个黑甲卫士掀飞出去!
宁然在解决后面,正面的赵羿也没闲着。
扔出费安的尸体后,他将虚弱的段离夹在腋下,在前方的几人挡住费安尸体的瞬间,整个人暴冲而出。
毫不留手,赵羿施展起龙翻身,连环重腿踢得几人血洒半空!
前后同时解决完,赵羿大喊一声:“快走!”
接着,他扯过段离身上的藤蔓,将其绑在背后,与宁然一起,向山下逃去。
等后方的黑甲卫士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逃出几十丈外。
而且两人的速度极快,后方的黑甲卫士拼命追赶,也只能看着二人越逃越远。
一路逃过了半山腰,赵羿背着段离,正要向下方一棵树上跳去。
人在半空,旁边的山壁上却猛然飞来一块巨石!
这巨石几乎有七八尺长宽,若是砸在身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赵羿身法灵活,凌空变招,强行扭开了这一击。
“宁然!”
不消他多说,身在后方的宁然猛地砸出手中重锤,将那巨石直接轰碎!
然而,四散的碎石中,一道身影猛地扑来:“大胆贼子!给我留下!”
掌劲当空罩下,宁然只感觉呼吸一窒。
但旋即,他立刻鼓动全身血气,强行挣脱了天地之力的束缚,一拳迎上!
“轰隆!”
空气被撕裂,掌劲与拳劲同时破碎。
借着战斗的余波,赵羿如风摆荷叶,飘摇间落在树上。
宁然则被这一击逼得后退,落回了山道上。
李季丝毫不给二人喘息之际,一招刚过,第二掌继续劈下!
“小子,受死!”
裂空掌第五式,擎天霹雳!
凌厉的掌劲轰来,仿佛真有九天雷霆劈空而至!
宁然丝毫不敢大意,挥手召回重锤,对赵羿大喊道:“你先走,别管我!”
接着,他怒吼一声,丹田中的霸丹直接亮起,整个人的身材硬生生拔高了一尺!
手中重锤挥舞,宁然丝毫不敢保留,抬手便是最强一击。
十方霸锤第一式,崩山!
裹狭着天地元气的一掌,与血气之力远超常人的一锤。
两股力量的正面碰撞,连空气也在哀鸣!
余波炸碎,风暴骤起,土石纷飞。
本已赶至近前的黑甲卫士,又一次惨叫着被轰飞出去。
但见得,宁然被这一掌震得吐血不止,连连后退。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趁着刚刚的交手,赵羿已经带着段离消失不见。
而另一边,李季同样连退数步,才强行止住身形。
他的脸上一阵潮红,很快又转为苍白,显然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