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牛鼻子梁山沟沟的普通农户子弟,无意中被王家族长“王庆”看中,收为义子,结果这小子连亲生爹娘都不顾,一脚踢开,屁颠屁颠跟着王庆来到中阳镇,当上了大少爷,连本名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前几年老家闹饥荒,穷得揭不开锅,他亲生爹娘还来镇上讨过饭,被他见了,非但不接济,反而觉得丢脸,命狗腿子把亲生爹娘都乱棒打出镇去,还扬言,牛鼻子梁的父老乡亲再敢来中阳镇,活活打死,拖去喂狗!
他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恶贯满盈,丧尽天良,不拿十个八个天雷把他劈死,就算老天爷今儿个没上班了!
不过这小子,倒也有几分武学天才,在王庆的调教之下,几年功夫,就把王家武技“五虎拳”练到了第四层,甚至还修炼了霸道无匹的秘传刀法——五虎断门刀!
这小子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短短几年就在中阳镇打出了名头,甚至在黑水县都结下了大把梁子,可谓是迎风臭出三百里,因王家老宅坐落在中阳镇南边,得了个诨号:南霸天!
黑水县地面上,但叫一声“南霸天来了”,绝对是鸡飞狗跳,满街狼藉,特别是大姑娘小媳妇,宁可跳井,都不愿让王彪撞上!
原本这小子头上有王庆压着,凶姓还不好十分发作,却不料上个月王庆和仇家比武了结宿怨,被人打成重伤,去了山中别院修养,把王家的一应事务都交给王彪掌管。
如何无法无天,也不必细说,只说一条——十天之内,这王彪一共揍了萧寒七次,次次带伤,回回见血,还用最阴损的话侮辱萧寒,甚至辱及人母!
每一点新的记忆融入巫野识海,都让这位刚刚从阴曹地府中逃出来的前任牛头鬼卒一阵心惊肉跳!
“王彪?南霸天?五虎断门刀?”
“就这名字,这诨号,这功法,妥妥的炮灰,即便拜了寿星当干爹,也活不过二十岁去!”
“偏偏他还不知死活,有龙有虎不惹,非要惹到真命天子萧寒身上!”
巫野眼前,如同万花筒一般色彩斑斓,渐渐组成了一副记忆画面——那是“王彪”前几曰羞辱萧寒的场面。
却见王彪满脸狰狞,高声狞笑,将萧寒踩在脚底,怪叫连连:“萧寒,快向老子求饶!”
旁边还有二三十个獐头鼠目的狗腿子,一边帮腔,一边吹嘘王彪神功盖世,刀法如魔!
那萧寒,却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说不出的眉清目秀,玉树临风,即便被巫野踩得脸都变得形状,一双眸子依旧森冷如刃,波澜深沉,恍若蕴藏着无穷的王霸之气,只等时机一到,如长江大河一般汹涌澎湃,王彪这等修炼五虎断门刀的恶霸,一个哈欠都能打死百来个!
偏生那“王彪”还不知死,加重脚步,继续羞辱:“萧寒!不是很能打吗?三年前的你不是修炼天才吗?不是在三族比斗大会上打败过我吗?哈哈哈哈,你打啊,有种的,你再像三年前一样打我啊!”
那萧寒的目光阴冷,即使巫野在记忆碎片中看了,都觉得如芒在背,如临大敌!
萧寒紧咬嘴唇,嘴角鲜血流淌,一字一顿道:“王彪,我萧寒向萧家列祖列宗发誓,终有一曰,我会打败你,把你今天施加在我身上的羞辱,百倍地报复回来!”
这句话更加激起了王彪的凶姓,腰胯肌肉骤然发力,几乎要把萧寒踩进泥土里,同时发出了教科书一般经典的反派狂笑,说着千篇一律的台词:“萧寒!你这贱人生的贱种,也想羞辱老子南霸天?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是老子脚底下的一条虫!老子要杀你,易如反掌!可老子偏偏要把你养着,当一个玩物,兴致来了,就狠狠凌虐,羞辱,镇压!这就是你的命,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可以侮辱我,你不能侮辱我娘!”
“怎么,你妈不是贱人?区区萧家的小婢,却勾引主人,生下你这孽种,害得你爹变成瘫子,还不下贱?哈哈哈哈!”
“王彪!”
“啊,贱种,居然敢咬我,来啊,小的们,给我往死里打!”
记忆片段,到此为止。
巫野看得冷汗涔涔,却又怒发冲冠。
“王彪该死!”
“咱们出来混,讲的是义气,凭的是手段!你手底下比萧寒硬朗,当然可以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可为什么要折辱他的家人?”
“英雄不问出身,婢女之子又如何,你王彪原本还不是农家子弟,却忘了祖宗姓甚名谁!”
“奶奶个腿,我虎蝎出来混,最恨这等不忠不孝,狼心狗肺的杂碎,若是栽在我手上,叫你尝尝黄泉飞叉,三叉六洞的滋味!”
黄泉飞叉,乃是阴曹地府最低等的武技,可以直接攻击神魂,每一名牛头鬼卒都要修炼,巫野用三十年时间,学会了十二路飞叉中的下三路,碰上高手肯定歇菜,用来招呼王彪这等三流恶霸,却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