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淮伯世子正在跟独孤绍棠争执:“……芙儿已经说了,是秀儿会错意了,芙儿只是一句戏言,秀儿却当了真,这才去找她姐姐帮忙。我们两家是亲家,芙儿跟令嫒有没什么生死大仇,有什么不要定要要了令嫒的性命?一场误会而已!”
萧恪带着独孤维唯径自在一侧坐了,独孤维唯分别跟临淮伯和临淮伯默默福礼。临淮伯微微颔首,临淮伯世子则是顾不上她。
林雅芙见二人进来,抬头看一眼,又飞快垂下眼帘。
独孤绍棠冷笑道:“世子这话说的漏洞百出,怎能取信于人?一句戏言便推脱得干净?没有主子的允许,一个小丫鬟哪里来的一千两买通山贼?世子想保全令嫒,我能理解,但也不能睁眼说瞎话。方才在大牢,秀儿已经招认是受林四小姐指使,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了,还想抵赖不成?”
“那是受刑不过,胡乱攀诬!”临淮伯世子呼哧呼哧喘着气道。
“林四小姐,人证俱在就不要狡辩了,还是说说你这么做意图何在?”赵寅插话道。
“赵大人不要误导人,你是父母官,要做到公正,不偏不倚才是。”半天没开口的临淮伯扫一眼赵寅淡淡道。
萧恪早已不耐烦,眼神不经意落在林雅芙身上,语气漠然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他语气淡淡的,但谁都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恐怕下一刻就要逼赵寅动刑了。
林雅芙到底是勋贵贵女,再怎样也不能跟其他人一样动用大刑。所以一直问讯都是问话为主,但临淮伯和世子在场,极力为她脱罪,两方唇枪舌剑好一会儿,萧恪早烦了。
在他眼里,别说一个伯爵,就是那个亲王之女,他若想动,就没有动不了的。
临淮伯再不能安坐如山,呼一下起身:“王爷,先父为大魏江山战死沙场,立下汗马功劳,您就是这么对待功臣之后的?”
萧恪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语气依旧淡淡:“为国尽忠难道不是臣子本分?怎么,伯爷这是要携功要挟了?”
临淮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自己也觉得不妥,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听萧恪这么一说,更是额头见汗,忙补救道:“老臣失言,王爷恕罪!小孩子年幼不懂事,闯下大祸,还请王爷念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她一遭。”
独孤绍棠冷哼:“这次因为小女会点功夫侥幸躲过了,若是没能躲的过,伯爷是不是也一句年少无知揭过去?照伯爷的说法,小女年龄更小,是不是可以找人杀了贵府公子小姐,事后道一句年幼无知了事?”
这边唇舌交锋说多少都没意义,独孤维唯突然看着林雅芙道:“据我所知,临淮伯府用度拮据,一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贵府上上下下主子奴仆几个月的用度了。这么大一笔账目流动,贵府应该有账目出入明细。若没有记录,那么林四小姐从哪里弄来的一千两?”
独孤维唯一双眼睛亮如星辰,似乎能照见世间一切黑暗。林雅菡跟这双眼一接触,宛如被其中的亮光刺痛了一般,蓦然垂下头。
但那道清甜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在耳边响起:“林四小姐能否回答我,这笔银子出自何处?”
独孤维唯看了看临淮伯和世子,又问道:“敢问伯爷、世子,这么大一笔银子您二位调动可容易?府里的公子小姐不经过长辈首肯能否轻易调动?还是说,其实这笔银子是您二位或者贵府当家夫人亲自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