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送你去衙门。”段明严肃地道,“弄坏了别人的房子要赔呀。”
陶小志的脸更红了,想拔腿就跑。
“嘿嘿,骗小孩子的。”段明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讨厌王员外那老乌龟了。”
“铛铛铛”的钟声仍在石头村回荡。无论是在田里干活的农夫,或是河边洗衣服的村妇,或是酒店里喝得烂醉的汉子,甚至蹲在茅厕的无赖,当他们听到钟声时,就马上放下一切,朝着村里的广场跑去。
石头山庄的广场聚满了村民,大家热烈地讨论即将宣布的紧急事情,等待着庄主的出现。
宋礼阔步走上演讲台,姿势潇洒动人,神情谦和自信。村民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啼哭的小孩也收住了嗓子。
宋礼来了一个开场白:
“村民们,下午好。”
村民聆听着。宋礼干咳几声: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这件事关系到石头村的生死存亡。”
“恶人寨联合五虎寨、野猫寨要血洗石头村!”
村民们一阵喧哗,交头接耳又开始紧张而热烈的大讨论,整个广场一片吵杂。
宋礼的助手不得不叫村民稳定情绪,保持安静。
宋礼继续道:
“这些山贼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他们是冲着石头村的镇村之宝天玑石而来的!”
广场又是一阵喧哗。
“大敌当前,我们要众志成城,团结一致起来!”宋礼振臂高呼道,“从今天起,全村皆兵,誓死保卫石头村!誓死保卫天玑石!”
村民们也齐声喊道:
“誓死保卫石头村!誓死保卫天玑石!”
“誓死保卫石头村!誓死保卫天玑石!”
杜白是一个穷酸秀才,性情孤僻,很少与人交往,喜欢游山玩水,纵酒欢歌。他因写诗讽刺朝政,得罪了朝廷,因此到了深山老林来,落泊于石头村。他很穷,穷得只剩下书,满屋子的书,因此,他在石头村有个名号,曰:嚼书之蛆。名号虽不甚好听,但起码将他的本色很好地展现了出来。
他躺在摇椅里,看着屋檐下的蜘蛛网,享受着夕阳的余晖洒在脸上暖洋洋的感觉。
陶小志负手走了进去。
杜白眯着眼、捋着白花的胡须道:“小鬼,没人告诉你,进来之前要敲门么?”
陶小志笑道:“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找不着门呀。”
确实有门,但是门板早已被白蚁啃掉了,没有门板怎样敲门。
杜白笑道:“那你可以敲敲脑袋再进门嘛,反正你的脑袋空空如也,如木鱼一般。”
陶小志道:“敲敲脑袋呢也可以,戴上头盔应该不会太疼。”
杜白话锋一转道:“该带来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没有。”陶小志道,“不该带来的东西带来了。”
陶小志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酒葫芦,在杜白的眼前晃了晃。杜白伸手就要夺,但陶小志又把它藏到了后面。
“谁的脑袋空空如也啊?”
“我的,我的。”杜白连连答道,“你这小鬼!”
“那敲起来肯定比木鱼还响罗?”
“那是,那是。”说着,杜白屈起双指往脑袋上敲了敲。突然,他瞪大眼睛,瞅着门外惊呼:
“哇,花姑娘居然在树底下撒尿!”
陶小志扭头一看,手里的葫芦被抢了过去。杜白对着葫芦嘴“咕噜”地喝了起来。
杜白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道:
“劣酒,劣酒!不过好像少了一点。”
陶小志也叹着气道:“你这老狐狸,骗人的学问越来越低了。”
杜白道:“就因为低,那些小孩子才会上当。”
陶小志道:“无言。”
杜白道:“小鬼,找我有什么事?不会白请我喝酒吧。”
陶小志从怀里掏出一块青布,将它展开道:
“我要你看一下这个。”
杜白脸色煞白,跳过来拽着陶小志进了里面一间房子。这间房子三面都是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发黄的书籍。台案上、床上和地上凌乱地散着各类书籍。房子窗户紧闭,光线灰暗。
杜白慌张地关了门道:
“你是如何把它弄到手的?”
“赢的,打赌赢的。”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旗么?它可是威虎将军段将军的军旗!”
陶小志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但压塌王员外的事绝口不提。
“它是什么怪兽?我经常在梦里见到它。”
杜白点燃了书案上的油灯,将青旗平铺开来,望着上面的图案,一个一个字道:
“它就是圣兽王火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