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韵熙脑袋一转,险些扭到,瞪着瑰夜爵。
“我也觉得,还是公开处刑比较好哦。”如沐春风的嗓音,双手环胸的男人如同一株雪中傲梅,美丽却带着任何人都无法比拟侵犯的气场。
顾译轩一开口,整个气氛似乎变得越发的僵硬了起来。
他们这是在逼迫法官给悠念判死刑。
瑞比乐亚音乐圣地的圣子,对于这个以武为尊,以音为命的世界来说,他不是帝王,却有着比帝王更大的权利,甚至在某些时候,他一个人,可以代表多个国家。
他们今天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以理所当然的理由将悠念藏起来,毕竟悠念的身份和实力已经越发的敏感起来,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将无法再隐瞒了。而如今由曲眷炽起头,再到瑰夜爵附和,顾译轩出口,想要达到目的,似乎不可能了。
单韵熙忽然松了口气,站起身高傲的扬起下颚,女王的鄙睨着法官,“既然犯了法,那么,按照法律判死刑吧。”
如果说只是曲眷炽的话,她可能会以为曲眷炽在报复悠念的无情,但是如果的顾译轩的话,那么就代表着他们肯定有什么目的,为了悠念好的目的。
在场的十三爵脸色变幻,总归的不太好,精心策划好的计划,竟然因为这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在校生而毁于一旦,即使是单彬宇和曲睿贤这两只最狡猾的老狐狸都不由得脸色难看了起来。
悠念被判了死刑,将在三天后在布迪斯市阿比诺斯广场施行公开处刑,在曲眷炽等人的强烈要求和罗生若家族的沉默无语下。
悠念一如被带来这里的时候一般,再一次被一队军人给包围着离开了法庭,走进侧门,唯一不同的是单彬宇暂时没有时间来守着她,说不定正在教训不听话的女儿。悠念很无良的想到。
军人有力整齐的脚步声在明亮的走廊上响起,在军人魁梧的身躯之中,悠念显得越发的娇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悠念在里面。
“啪!”灯光忽的消失,周围猛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长期置于明亮环境下的视网膜无法一瞬间适应黑暗,造成瞬间的失明状态。
“警戒!”黑暗中军人们快速而有序的警戒起来,只是没多久,灯光便又突然亮起,只是——
悠念不见了。
顿时一片慌乱。
潮湿的空气温和着从彼此鼻中喷出温热的气体,还是彼此熟悉的味道。
这是一个坏掉的男厕,位于法院最中心,此时这小小的隔间内,便挤着两个人。
男人将那娇小的身躯紧紧的抱在怀中,力气大得仿佛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体内,重重的喘息声和足够震响悠念耳膜的心跳声明显的表示着,这个男人情绪很激动。
“阿炽。”曲眷炽的喘息声带着一种濒临死亡的兽类一般,带着让悠念不舍的痛苦,对于兽类总是心软喜爱的悠念不由得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背,让曲眷炽的身子出现一瞬间的僵硬,然后越发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我好想你”十多天不见,曲眷炽觉得好像过了十几年,以往每一次他都能一睡到第二天,然而如今,他一次次的睡着一次次的醒来,却一次次的发现,今天还没有过去,明天还没有过来。
没有悠念的日子,他发现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低低的仿佛不自觉说出口的呓语,悠念却听得很清楚,抚着他背部的手微顿,轻轻的推了推他,“阿炽。”
“不要推开我!我不要你道歉,也不用重新开始游戏还没有结束。”曲眷炽爆发力惊人的身躯强韧而霸道的将悠念禁锢在怀中,仿佛带着种死也不放手的坚定。
悠念干脆不在反抗的让他抱着,只是低低柔婉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已经结束了。”
“三个月不是吗?12月7号中午12点还没到!”
悠念沉默了半响,嘴角的微笑淡了些,“已经结束了。”一如既往的柔婉语气,却让人感觉到那话里的坚决。
“曲眷炽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别让我失望。”悠念推开他僵硬的身子,淡淡的瞥了眼堵塞的马桶和不停滴水的水管。
不管什么样的状况下,这种地方真不是说话的好场所。
“嗤”曲眷炽忽的嗤笑一声,凌乱的刘海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你真是自私。”
悠念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说她自私的人很多,但是悠念不理解的是,明明都是游戏开始,她把结束的时间也说的清清楚楚,为什么每一次的分手所有人却都会说她自私,如果结束游戏是自私的话,那么她依旧会自私下去。
“砰!”拳风凌厉的拂起她鬓角的发,也微微刮疼她的皮肤。
“滴!”一滴猩红落在积着水的地面。
悠念微微侧头,看了眼那砸在被腐蚀而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的手,拳头几乎陷进两厘米,血红了一片,然而曲眷炽微微低着头,刘海遮挡住他的眸,投下一片浓厚的阴影。
两人相对无语,好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整齐有力,带着一种严肃的纪律感,很明显是军部的军人找来了。
曲眷炽收回血淋淋的手,低低的声音从那敛着眸的眼下传来,“军部把整个中心法院包围起来,我现在没办法救你。”
“谢谢你,不过不用麻烦了,我的事,我自己能够处理。”悠念微笑的道,柔婉的嗓音让人觉得异常的舒服,她想走,无论多少人都无法留住她,现在正是揭开罗生若家族的秘密,十三爵的秘密的时候,她可是准备待在牢里等着他们把秘密呈现在她面前的。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能听到隐隐的在哪里搜索的声音。
曲眷炽忽的抬起眸,看着悠念,深深的眼眸让人心悸不已,那般的仿若天高地厚一般的深情,若是一般女子早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带着茧子的手轻轻抚上悠念的脸颊,俊美帅气的面孔缓缓的靠向她,滑过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等我。”
“砰!”厕所门被一脚踹开,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悠念。
那些人看到悠念的时候反而怔了下,似乎没想到悠念竟然会真的在这里。
为首的军人看了眼墙上和地上的血,军人锐利的目光微微一凝,一挥手,几个上前把悠念抓起来带出洗手间,留下几人采集血液样品
直升机上,单彬宇端正的坐在座位上,手中拿着一份文件看得很认真,乌黑的发丝垂在两鬓,五官和单姜恒一样精致美丽,却比单姜恒更加的成熟。
悠念坐在他对面,目光放肆的打量着没有抬头的单彬宇,悠念的目光太过放肆,单彬宇难得的有些许的不自在,没有抬头的开口说话:“舍得出来了?”
“等很久了?”悠念反问。
单彬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只是这只是一种习惯,那眼中并没有笑意,“不算很久。”
“你可真不像是有那么大两个孩子的男人。”悠念忽然给话题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拐弯,让单彬宇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你的妻子应该是个很特别的美人吧?”悠念微笑的继续道,眼中带着很明显的好奇,一双桃花眼弯弯的如同两弧美丽的弯月,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单彬宇微微失神,那双眼睛太过美丽干净,干净到仿佛人间仅剩的唯一净土,然而这样一双眼睛出现在从小开始培养的杀手身上,似乎不太应该。
单彬宇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藏着些什么秘密,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合上文件,单彬宇看着满眼好奇的悠念,挑了挑美丽的眉梢,“让你失望了呢,我的妻子不是什么特别的美人,只是家族政治联姻的对象而已。”
“是吗?那你今年几岁?”悠念站起身把他身侧的资料都搬到了另一边,一点儿也不矜持的坐到他身边。
“我儿子今年二十二岁,我十九岁的时候跟他母亲结婚,你说我现在几岁?”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单彬宇有些不自在,但是成熟的男人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乱了阵脚。
其实早就从他的细胞中看出年龄的悠念却还是做出了惊讶的神情,事实上,她对这个男人很欣赏,一如她对单姜恒的欣赏,不过也正是如此,悠念愿意和他做谈天说地的朋友,却不会和他玩游戏,成熟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更加能够说断就断,但是他和单姜恒是一个类型的男人,沾上了,就不容许被舍弃。
“真是一张极具欺诈性的脸,你看起来最多都没有过三十五岁呢。”悠念眨眨眼,带着某种很可爱的谄媚。
事实证明,悠念这人真的很无耻很没有节操,顶着一张良善极具欺诈性脸,面对想要交谈的欣赏的人,她装傻卖萌都做得出。
单彬宇看着悠念,眸中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都染上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那不用拍马屁,没用的。”
“呀啦,你说的好像我跟你说话是有什么目的似的。”眨眨眼,一副你不相信我,我桑心了的模样。
直升机轰鸣声在耳边响着,然而两人却能够轻易的交谈着,可见两人功力非同一般。
“单姜恒和单韵熙和你长得好像,都好漂亮的说。”
“不过啊,单姜恒那美人不太喜欢我,单韵熙那货是凶巴巴都傲娇货”
悠念一反往常的话多了起来,而且都是她一个人在单彬宇身边念叨着,偏偏那柔婉的嗓音,让人觉得舒心自然的语气,并不让人觉得聒噪,反而极其容易的让人忍不住听入迷了去。
“你不觉得监狱里的那些人都很可爱吗?对了,我处刑的时候,说给我一刀,还是给我一枪?”悠念浅笑嫣然的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让单彬宇莫名眉头一皱。
如果不是曲眷炽那些人突然插上一脚,这个少女根本不可能会被判死刑不过,也许启动‘那个’对于她来说,还不如被判死刑。
“你不怕?”甚至还很期待的样子。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悠念表现得越发的明显起来。
“或许你是有自信平安离开?”单彬宇眼眸微微眯了下。
“我若是想要离开,自然没人拦得住。”悠念微笑的看着他,自信飞扬,隐约的有种看不到的嚣张。
“即使被布迪斯市三分之二的兵力重重包围防守?”
“即使被全世界的人围剿。”悠念下颚微微抬起,妖冶美丽的桃花眼以俯视一般的角度看着单彬宇,眼睑微敛,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的半垂着,整个人傲得让人咋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如果此时璃儿站在这里,那么单彬宇就会有幸看到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做出一模一样的仿佛把天地都踩在脚下都极致嚣张表情。
那张一向浅笑嫣然如同古代大家闺秀一般的古典面容此时因为那极致的嚣张,显得邪气万分,如同无色的琉璃蒙上一层阳光,瞬间闪现七彩绝幻的光彩,那美丽瞬间仿若利箭一般直射人心。
单彬宇怔了怔,心中惊起大浪波涛,美丽的眼眸微闪,侧开头不再说话。
直升机进入临海大监狱的范围,缓缓的下降,落在大烟囱前面大大的广场上。
单彬宇看着悠念被带进监狱,天空飘来一片乌云,把这铜墙铁壁一般的黑色笼罩得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大人。”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青色军装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手机,“总爵大人的电话。”
单彬宇收回有些恍惚的思绪,接过电话,朝直升机走去。
海底监狱十八层。
一如悠念第一次来的时候,黑暗、麻木、绝望笼罩在每一个气体分子中,空气压抑得让人腿脚发颤,宛如进入了一个聚满怨灵的空间。
“这是怎么了?我才离开了不到五个小时,为什么可爱的各位都跟萎蔫了的小花朵一般了呢?”柔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困惑。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悠念这个三观不正,脑袋构造与正常人不同的悠念了。
空气似乎微微一凝,然后便是一声声脚铐手铐碰撞发出的声音。
昔日凶神恶煞的高危犯罪分子一个个扒在各自牢狱门口,努力挤着脑袋想把脑袋从栏杆缝中挤出。
“踏踏踏”脚步声从黑暗中走出,悠念被几个军人带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哈哈哈丫头,你果然又回来啦,这次就别走啦,就跟我们待在这儿把单彬宇那家伙的监狱吃光算了哈哈”阴暗的光线下,不知道是谁笑哈哈的起了个头,顿时引得一阵大哄。
“没错没错”
“”
悠念走进牢房,那道原先十二重密码锁的钢板门已经被无视了,反正就算修好了,也会被悠念搞烂,再说悠念那华丽霸气的扑克牌,单彬宇也没说要收起来,他们也没办法擅自决定,罗生若悠念这个人,是个特殊,就算是死刑犯也是个特殊的死刑犯,容不得他们侵犯一星半点儿。
升降梯缓缓离开了这一楼层,顿时所有人越发的活跃了起来,哪里还有方才那阴沉沉,绝望麻木的气息。
左珞奋力的挤着他的脑袋朝悠念的方向探去,“喂喂!美女!悠念美女!你怎么回来了?”
“是啊!丫头,你怎么就回来了?”难得他们一个个很恶心的心有灵犀了一次,有了悠念这一次出去必然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的想法,哪里想得到,这半天都没到,悠念又跑回来了,一般从海底十八层出去的,不是被释放,就是被公开处刑,还没有出去一次又回来的。
悠念不甚在意的开始掏出扑克牌洗牌,“啊,因为我被判了死刑,三天后,布迪斯阿比诺斯广场执行公开处刑。真可惜,你们看不到这一幕。”
遗憾的语气,无所谓的表情,几乎让在场所有人恨不得把鞋子扔过去砸她,可惜的是,他们都没有穿鞋子,单彬宇小气得要死,连一双鞋子都舍不得给他们,囧
“丫头,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在还未庭审的时候就被抓进这样的监狱看守,本来他们还以为悠念是已经庭审完,和他们一样将被终身囚禁在这种地方,所以几个小时前悠念离开,他们才会如此默契的以为悠念是被释放。
这样一个少女,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需要被这全世界最强军部的瑞比斯公国这般的监控?
“这个啊”悠念开始搭起金字塔,“就和上次跟你们说的一样啊,他们说我意图杀害政法爵,所以把我抓进来了。”
“不可能!”就算执法爵是瑞比斯公国最重要的领导人之一,也没有一个犯人需要被重视到这样一个地步,如果他们这么多天来听到的和所想的一样的话,这厚厚的铜墙铁壁外面的大海,有不少于两艘的军舰在日夜不间断的巡逻着,发出的声波让他们几乎夜夜无法入眠。
“唔那大概是因为我是罗生若家族的人的原因吧。”啪的,手指在金字塔顶端一按,纸牌哗啦啦的落满一地。
轰——!
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