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坐着个年轻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程铮。
郯城王府得了消息,早早地从燕京城逃了出去,但程铮却固执的要再见宋妍妤一面,错失了离开的最佳时机,便只能留在宋家,以躲过羽林卫的追查。
素钰带了水和干粮进来,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
见是她,程铮才收起了浑身的戒备,只是他如今一脸慌张,再不是从前贵公子的模样。
“给宋小姐添麻烦了。”
程铮起身对着她行了礼,神态诚恳,“如今这样的世道,宋小姐还肯收留我,程某感激不尽。”
宋妍妤并未接话,反而反问道,“他们都说郯城王府谋逆,你可知此事?”
“我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外头,父亲偏疼二弟,我虽是郯城王府的世子,却不过是挂了个名号而已,要不然他们得了消息离开时,又怎会将我自己一人留在燕京。”
知他所言非虚,宋妍妤便也没再多问,只是将外头的形势同他说了,又叮嘱道,“如今这里还是安全的,齐渊再有怀疑,却也不会查到家里来,你且在这安心住着,等外头风声过去,我便想办法将你送出城。”
程铮又是一礼,面上的感激不似作假,“宋小姐如此大恩大德,程某无以为报。”
宋妍妤受了他的礼,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暗室。
当天夜里,她睡得并不沉,一直在想程家这事到底真相如何,好容易睡着,却又被外间的动静吵醒。
她没喊素钰,自己披上衣裳下了床,果真是齐渊。
他躺在外间的软榻上,手里拿着把玩的,正是前几日自己为程铮画的画像。
见她起身,齐渊忙将她拉到了身前,问道,“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也没见你给我画个画像。”
“不过是前些日子顺手的事罢了。”
她说着便想去拿那画像,却被齐渊闪身躲过,“我瞧着这画像笔笔画画都用心的很,实在不像是顺手能画出来的。”
宋妍妤懒得跟他争辩,岔开话题道,“今日你又出去追查,可曾查到什么线索?”
她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听了却动了怒,冷笑道,“有没有线索,宋大小姐还不知道吗?”
见他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宋妍妤顿了顿,便不再言语,生怕哪句话惹怒了他又要折腾自己,可不想齐渊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缠着她要给自己画画像。
“从前若不是我夸赞你画的丹青好,你如何能在燕京城这一众莺莺燕燕里脱颖而出?你也忒恩将仇报了些,不想着给我画个画像,却给这些半路上认识的阿猫阿狗画。”
宋妍妤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只能坐到案边给他也画了一副。
她作画时,他便站在一旁研磨,二人倒是难得的和谐。
等画完了画像,他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确定她将自己画的比程铮帅气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