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妤没接话,齐渊见她神色倦倦便知她是累了,用过膳后就要离开。
宋妍妤站在房门口瞧着他,不言。
皎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得她苍白纤弱,像是月下仙子,又像是不多时便要湮灭成烟尘的幻象,总之不似凡尘中人。
他脚步一顿,将自己揣在怀里一整晚的锦盒拿了出来。
“方才来时,在街上瞧见了这玉簪,应当衬你,便买了下来,算是新年礼物罢。”
宋妍妤低头去看,红底金线的锦盒里,装着一只通体莹白剔透,没有半分杂质的玉簪,只一眼她便喜欢得很。但她又觉得不应收齐渊的东西,刚要拒绝,对面的人却没给她机会,把锦盒径自塞进了她的手里,又道,“放心罢,往后轻易不会再见,就如同二夫人所言,你我如今身份有别,实无再见的必要,二夫人多加保重身体。”
宋妍妤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簪,良久都没说出半个字。等她再抬头看时,面前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夹杂着碎雪的风呼啸而过。
她回了房间,吩咐素钰将玉簪放进了箱子最底下,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倒是一夜好梦。
正月初一本就是走亲访友的时候,这一天,前来宋家拜年之人更是络绎不绝。宋父宋母疲于应付,将家中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宋弈,美其名曰锻炼他的官场交际能力,二人趁着宋弈还没反应过来,吩咐下人套好了马车,出城上香去了。
宋母临走前还想喊上宋妍妤一起,到时也请普音寺的师傅,为她腹中孩子祈福,可二人走的匆忙,她还在睡梦之中,便只能作罢。
等宋妍妤醒来,听着素钰描绘早上情景时,只哭笑不得。
只是她惦记着西院众人,又顾忌自己已嫁女的身份,若连年节里都一直待在宋家,难免会有什么闲话传出去,心里便有了主意。
父兄身居高位,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们的位子,到时若有人说他们宋家以权压人,只怕对二人不利。
因而她趁着宋父宋母外出,宋弈忙于迎来送往、招呼宾客之际,坐轿回了魏家。
魏家今日也热闹的很。
魏母出身商户,娘家姓吴,虽说门第不显,家中兄弟姊妹却多得很,魏母排行第三,上头还有一兄一姊,下头还有三个兄弟。
今日来的,正是魏母那个嫡亲的姐姐,吕吴氏。